四目相对,一阵林风带着寒意冲来,直让迟幼钦颤栗不止,“你……是梦钦的娘,是么?”
一语问出,阮倾心却没有回答迟幼钦的问题,只是抬手接过那黑衣人手中的迟幼钦,将迟幼钦领子一提,便提步飞走。
长林茂草,这里的山水,迟幼钦很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也见过。
终于,阮倾心带着迟幼钦在悬崖之边停下。将迟幼钦随手丢在一边后,阮倾心便看着那悬崖之下的风光,负手而立。
“你知道,这是哪儿么?”
明明阮倾心是个那么冷的人,迟幼钦却觉得,她可怕不起来。就算是在自己险些窒息的时候,这人眼中的神色,也和当初沈氏那不可掩饰的恨意不同,不让人那么恐惧。
起了身,壮着胆子走到阮倾心身旁,微微低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一阵胆寒后,迟幼钦果断收回身子,却是认真回答阮倾心的问题,“绝息楼?”
“青鸾山。”
青鸾山?对,当初叶宗盛说,要找到阮倾心,就要到青鸾山。
不对!如果自己现在是在青鸾山,那距离自己被迷晕到这里,是过了过久?
“我晕了多久?”
“湖州到这里,十日。”
十日,那就是到了十二月中旬?也是到这时,迟幼钦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之前穿的那一身墨衣,而是和阮倾心类同的紧身黑衣,怪不得行动感觉顺手了许多。
同阮倾心一道看向那天边密林处的风光,抛开面上被吹得僵冷的冷意,迟幼钦总觉得自己该和阮倾心说点儿什么。
“当初,梦钦死的时候,想见你。”
听得迟幼钦提到叶梦钦,阮倾心的面上也不免有几分容动,问出的话,却让迟幼钦骇然。
“不是你害死我女儿的么?”
扭头,满目疑惑地看向阮倾心,“你什么意思。”
“你是谁,为什么,你到了随云庵之后,钦儿就死了?”
阮倾心的质问,让迟幼钦无法忍受,“我没有害她!”
“可是,她在你出现后,就死了。而你顶替了她,享受着本该她享受的一切。”
什么……享受?
忍着内心翻滚的心寒,迟幼钦只认认真真看着阮倾心,不禁言语有几分戏谑地道,“你以为是我杀了你的女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你女儿报仇?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动手?”
“我听阿兮说,是你想了法子保存了钦儿的遗体,让她能够入葬皇陵。”
“入葬皇陵,是叶宗盛做的,不是我。”
听得迟幼钦这话,阮倾心猛地回头,带着几分狠厉看向身旁的女人,“你知道什么。”
被阮倾心的目光一怔,迟幼钦不由得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我不知道什么。只是,我去过西秦山庄,到过西秦山庄密室,也听说了十九年前的江湖事。你从心底,是不愿意梦钦嫁入皇家的,是么?可是不知道叶宗盛为何,一定要让梦钦嫁入皇家。”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倾心的突然发问,让迟幼钦有些摸不准头脑,“什么意思?”
“能让叶宗盛和曹子衿放纵,到如今,我还真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做到。”
阮倾心话音落,一声不知何处传来的悲鸟惨鸣便传入迟幼钦耳中。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种侥幸心理的怂恿,迟幼钦在这一声惨鸣消失之际,决定说实话。
“我不是魏国人,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说话之间,迟幼钦就紧紧盯着阮倾心,不想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表情。果不其然,在迟幼钦说罢这话之时,阮倾心倏地转头看向迟幼钦,“你来自哪里。”
“一个叫中国的地方。”
中国。
多么熟悉的字眼,那曾是自己向往许久的地方,却因为最后的任务失败,而没能去。反而是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孤身生活二十多年。
看着阮倾心眸中明明灭灭的光芒,迟幼钦不禁有几分欣喜,脱口问道,“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个地方?”
“你拿什么证明?”
证明?
一句问话,迟幼钦突然觉得天气很好。那润发赌坊的猜测,原来是真的。可是,如果阮倾心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曹子衿的猜测还成立么?
“咱们穿的这衣服,就来自我们那个时空,是么?润发赌坊里的扑克,是你让人做的,是么?”
眼前站的人,就是那来自自己家乡的人,可是经历了太多的阮倾心,却不知为何,不能像面前人这么激动,这个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少女,和自己当初过来时的年纪,也差不多。
尽管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阮倾心却也还是放不下心。不过想到阿兮之前说她会一种奇怪的乐器和笔,阮倾心就有过几分怀疑,终究是觉得不太现实,所以放弃了联想。如今这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意思就是,当真如此了?
“楼主。”
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流。回身见着来人之时,迟幼钦只惊得张大了嘴,这……
而来人在看清和阮倾心站在一起的人时,亦是惊诧不已,终是先于迟幼钦回过了神,忍着眸中突然腾起的泪水,脱口而出,“小姐!”
“阿兮……”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这黑衣女子,那双眸子,在黑衣的包裹下,闪烁的光更迷人。
迟幼钦的脑中,却对现在的境况,怎么也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阿兮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