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官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得迟幼钦说话,那捕头才转身看向一旁粗衣的迟幼钦,打量一圈儿,不答反问,“姑娘不是洑溪人?”
“我……”
“哟!周捕头!”
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果断截断了迟幼钦未说出口的话,接着,迟幼钦被无视了。
“燕小六?”睨眼看了眼那走过来点头哈腰的灰麻装的人,那周捕头收了目光,依旧一手按着腰间的衙刀,挑着戏谑的调儿问道,“你不在客栈里跑堂,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被叫燕小六听得周捕头这么问,更是点头哈腰一尺,而后才抬头笑意盈盈地说道,“东家让小的出来寻东家夫人回客栈呢。”
听得这话,凭着多年的捕头的消息嗅觉,那周捕头果断准确抓住燕小六话里的字眼,“东家?”
“嘿嘿!正是!咱们友来客栈的东家!今儿和夫人刚到的,只是东家在处理客栈的事儿,所以夫人出来了。这不,东家事儿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差小的出来接夫人回去了。”
“夫人?”
“对啊!可不就是咱们东家夫人么。”说着,那燕小六将周捕头的目光引到一旁迟幼钦的身上。
接收到那周捕头投来满是探究的目光,迟幼钦只微微颔首。
这个叫燕小六的,在迟幼钦见着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听得那捕头一叫,顿时大脑明亮,长得果然跟燕小六一个德行。不过就是脸瘦了点儿,两只眼贼了点儿,那点头哈腰的模样,狗腿子了点儿,但是,迟幼钦对他,没来由得不讨厌。
见迟幼钦这般镇定,周捕头倒是不好说什么,沉默一晌,问道,“夫人怎会与那般小贼相识?”说着,指了指依旧挣扎不止的凤厘。
看着凤厘那憋红了脸也掀不开身上压着的四五六个人的惨样儿,迟幼钦也吃不准,他是不是又老毛病犯了手痒偷人家的东西。
不过,自己吃不吃得准是一回事,话不能这么说。
“官爷,民女与他确实是认识的,他……是民女的……胞弟。”
“胞弟?”
见那周捕头一脸的惊诧不信,迟幼钦又继续说,“前些日子他调皮自己跑出去,许久未归。民女也正愁的找他。哪知他竟然背着民女先行来了这洑溪。只是,适才几位官爷说民女胞弟是贼……这里头,恐怕有误会吧?”
扫眼面前这姿态端端,丝毫未因那一身粗麻衣而失掉气质的女人,周捕头倒是有几分欣赏她的。不过欣赏归欣赏,碍不着其他事。
“夫人,这小贼几日前在我洑溪县偷盗吃食,而后被捕入洑溪县衙。今日又大闹县衙,趁乱从衙牢逃出。如今将他重新抓捕,自是秉公而为,望夫人莫要为难我等!”
友来客栈,一家神秘的客栈,不知后台是谁,连县大人都对之呵护三分。可是不代表自己也要向这些为商不正的人弯眉屈腰。
一句话,断了迟幼钦为凤厘求情的可能。听得那周捕头的话,迟幼钦也觉得,凤厘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心中计较一番,迟幼钦才正眼看向那周捕头,平声说道,“此事确实是胞弟之错,官爷只管秉公办理。只是,胞弟的罪有多重,还望官爷当真能够不偏不倚,秉公处理。”
“迟哥!你不救我!”
“……”
见迟幼钦不理自己反而折转了身,凤厘真是心碎啊!
“迟哥!”
见着迟幼钦这般决绝配合,准备了一腔劝词的周捕头倒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拱手朝着迟幼钦道,“夫人通情,我等自是不会冤枉他半分,告辞!”
说罢朝着那架了凤厘起来的几人喊道,“走!”
几人便架着挣扎不堪的凤厘,从迟幼钦和那燕小六身旁径直走过。
“迟哥!我是你弟弟!你不救我?”
“迟哥!”
看着凤厘远去,迟幼钦才终于垂头叹息,怎么可能不救,只是,自己没能力救,得找人啊!
“夫人!”
看着那燕小六突然双手递到自己面前来的那把熟悉的匕首,再抬眸,看向那依旧笑意盈盈,满满地狗腿子模样儿的燕小六,迟幼钦本能地退后两步。
这些人真是可怕,什么时候有的动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竟然悄无声息地将这匕首从那缴了凤厘匕首的捕手手中顺了过来?
“夫人莫怕,小的是东家派出来保护夫人的。小公子的事儿,小的会去处理好。东家在客栈等着您,咱先回去吧。”
轻言轻语,毕恭毕敬,伸手不打笑脸人。
曹子衿的人,应该能信。
回之一笑,接过燕小六手中的匕首,反手放入袖中。看着这柳廊依旧人烟稀少,才放心地跟着燕小六,朝友来客栈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