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循义那一脸憧憬的模样,凤厘只摸了摸鼻尖,回道,“嗯。不过,四年前死了。”
“那你这些年,一个人过的?”
“不然呢?”
还真是个顽强的小子……没得人喂养,居然还能长这么富态!
“那你这耳力,是跟你师傅练的?”
“不!那是我无师自通的。”
“那你跟着你师傅学什么?”
“偷东西啊……”
“……你师傅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
“哪儿能啊!要是江洋大盗,我师傅怎么会被陕漠的一个土财主给打死!绝对不能!”
“所以,你这三脚猫的偷东西技术还是你师傅的真传咯?”
凤厘听迟幼钦这么一说,“嘿嘿”一笑,“惭愧惭愧……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就不偷了。”
“呵……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拯救了一个迷途小羔羊?”
“你这话说得真难听!我怎么就迷途了?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干什么……”
“那你说你坑蒙拐骗的都在干嘛?”
“活着啊!”
迟幼钦闻言一愣,再一次扫眼面前这营养过剩的小胖子,对上那双狡黠的眸子,忽地垂首低笑,泯了一口水,放下茶杯,说道,“你可别作践了‘活着’两个字。从头到脚,我看你,都是为了厚着!”
“……”
“凤厘,你为什么遇见迟哥就不偷了?”
“嘚!还是你小子会问正经话。”
凤厘话音刚落,额头便被迟幼钦一个爆栗,“嘚你个头!孟循义跟你一般大,你还喊他小子……没礼貌!”
凤厘揉着脑袋白了迟幼钦一眼,“跟你这人说话贼没趣。”
“嚯……那我恭送你大驾!”
“唉!你们俩别吵了。凤厘,说正经的,你为什么遇见迟哥就不偷了?”
“我可以去找我大哥了啊!找到大哥了,我就赖着他!赖着他,有吃有喝,我还偷干嘛?!”
“……”
果然没自己什么事儿……
“你大哥是谁啊?是今天偷袭迟哥的那人?”
“什么叫偷袭啊!能好好说话么?”
“……”
迟幼钦只默默喝水……跟这种偶像派铁杆粉,争辩这种问题,真是自找没趣!只听着孟循义在哪儿比自己兴致还高地跟凤厘唧唧歪歪。
“你大哥使暗器,不是偷袭是什么?”
“那是石子儿,不是暗器!我大哥的功夫可厉害了!”
“有多厉害?”
“单挑一百个你,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厉害?唉……你大哥跟你一样无师自通的还是拜师学艺的啊?”
“应该是拜师的。两年前我在玄都碰到过他,那时候我失手落在一群小混混手里,大哥路过看到,出手相助。哇,你是没看见,他左手一挑,右手一抬,三下五除二,那几个小混混全被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哈哈……那模样,太痛快了!当时我就决定了,这人,我跟定了!可是……我跟着他,没几下就被他甩得没影儿了。后来在一家客栈可巧碰到了他,见他跟个白胡子老头在一起,对那老头还毕恭毕敬,想来是他的前辈了。”
“你这两年都跟着你大哥?”
“没有啊……那次不是巧了碰到他么?可我还是跟丢了。那一别,就是两年啊!三个月前在乾北,我忽地看到了他!虽然又跟丢了,但是,凭着我敏锐的判断,我想大哥那么厉害,肯定会去洛州参加武林大会的!所以,我就从广殳赶过来,可巧了!我就跑到这虎风县来,还真看见了他的影子。今日本是追着大哥的,忽地看到了……迟哥。额……手头一痒,便撞了上去。然后我就跑啊……往大哥走的方向跑去。嘿嘿……还真是谢谢迟哥了!”
以下省略若干情节。
说罢那凤厘又转目便朝迟幼钦又是一笑,“嘿嘿……谢谢你啊!一路对我穷追不舍,我那大哥果然看不下去了,又一次出手相助!”
“……”
见迟幼钦半点不理自己,凤厘又转而对着孟循义继续说道,“他说明天他就要离开虎风县,那肯定是去洛州啊!我晃悠着,路过你们喝茶的地方,刚巧听到你们说洛州云云的……就立马决定,跟你们合作!”
“凤厘,说了这么多,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大哥叫什么名字吧?”
“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大哥叫宫承珏。”
姓宫?这倒是难得见到的。这些小娃娃,还真是英雄情结杠杠的啊……孟循义对如影的崇拜,可半点不输这凤厘!
“名字不错。”
见迟幼钦终于开口说话了,凤厘在自豪地手下迟幼钦的赞美之后,又对她感慨道,“迟哥,我之前就想问你。你个女人,怎么那么能跑?有什么秘诀么?”
迟幼钦拿着杯盖刮着杯口,只悠悠吐出四个字。
“无师自通。”
“少蒙我……哪儿来那么多无师自通!”
还真是不谦虚,迟幼钦一抿唇,说道,“行了,不跟你们扯了,明天还要赶路,今夜好生歇着。”
说罢迟幼钦将那杯中常温的水一饮而尽之后,便起身朝楼梯角走去。
“唉……孟循义。”
孟循义转头看向拉住自己的凤厘,一脸茫然地问道,“干嘛?”
“明天就咱仨么?”
“不啊!还有我如影大哥,不过他现在不在。明日你应当可以见着他。”
还有人?
第二日,客栈外。
“孟循义,这就是你的如影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