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建这一开口,所有的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
在这兵营当中,还没有人敢忤逆云霆的命令,除非是不想活了。
南建抬手,缓缓地将头盔摘下,火光中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黑鹰的脸色微变,周遭的士兵见到南建的真面容纷纷跪下:“太子殿下!”
众人跪倒一片,唯有云霆抱着艾梓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分。
南建并没有感到诧异,他走到云霆的面前,目光却落在昏厥过去的艾梓身上:“云霆,没想到,我们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的。”
云霆眼底深处依旧是死一般的波澜不惊:“太子殿下,还恕臣不方便行礼。”
南建嘴角微微翘起,却下一刻伸手抱住了艾梓的腰际,想要从云霆的怀中将艾梓接过来,可是云霆丝毫不松懈的力道,让两人争执不下。
“云霆,我这是在帮你,你不是不方便吗?将艾梓交给我,你就可以方便行礼了,你可别忘了君臣之道。”
云霆眼睛此刻蕴含着一团怒火,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建,双手却没有要交给南建的意思。
“云霆,我是太子,我命令你退下!”南建陡然提高了声音,让跪在地上的士兵冷汗直冒。
云霆蹙紧了眉头,他深望了艾梓一眼,最终还是缓缓将双手垂下,交给了南建。
南建抱紧了怀中的艾梓,抬腿便往大帐中走去:“去,把王都中最好的大夫给我请来,务必将艾梓身上的伤治好!”
云霆怔在原地,心里万般不甘的,任由南建将艾梓抱走。
这半个月的思念,只换来了这短短的重逢。
“公子,你不该与太子结下梁子,毕竟还是因为一个女人。”黑鹰起身,在云霆的耳畔劝解着。
云霆冷眸一瞥,转身往大帐中走去。
虽然艾梓身上的伤不是由自己而起,但是也是间接因自己而伤,自己必须要看到她安然无恙。
可是当他走到大帐前,想要进去时,守在大帐的两个士兵很是尴尬地挡住了云霆。
“将军,太子殿下说,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云霆声音凌厉地如同一把刀:“我是闲杂人等?!”
两个士兵骑虎难下,冷汗直冒,不敢看云霆的眼睛,声音有点颤抖:“太子殿下说,说……将军就是闲杂人等。”
“如果我要是硬闯呢?”
两个士兵连连跪下,不断的磕头:“将军,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当差的。”
黑鹰先一步拉住了云霆的胳膊,轻声道:“公子,太子毕竟是君,因为这件事惹怒了他,皇帝那里不好交代啊。”
云霆闭上了眼睛,心中一沉:“那我就在外面等。”
大帐中,南建坐在桌旁,有点担忧地看着屏风后,进进出出的丫鬟。
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夫才提着药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南建连忙起身着急地问道:“艾梓的伤怎么样了?她要不要紧?”
大夫很是恭敬道:“太子请放心,艾梓姑娘没有什么大碍,都是皮肉伤,我已经上了药,往后不会留疤的。”
听大夫这么一说,南建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他继而径直走向屏风后,看到了安静躺在床榻上的艾梓,他坐到床侧,轻轻握起艾梓的手,柔声道:“艾梓,这次可是我救了你一命,你要快点醒过来,向我谢恩哦。”
话音刚落,艾梓眉间一蹙,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缓缓地睁开。
南建一阵欣喜:“你醒了,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脆弱。”
艾梓只觉得脑袋还是有点微疼,她转眸便看到了如同孩子开心一般的南建,她嘴唇轻碰:“贱男,怎么是你啊?”
南建还没有开口,站在南建身旁随从的太监便一口制止道:“大胆,什么贱男,这可是太子殿下。”
“太……太子殿下?”艾梓眉头蹙的更紧了,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南建。
“对不起,艾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是怕你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再不理我了,我的真名不是南建,是南宫建。”
艾梓望了几眼满脸内疚的南宫建,忽的浅浅一笑:“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朋友,再说,我反而觉得,贱南宫更好听,更顺嘴。”
“大胆!”身侧的太监听到艾梓对南宫建出言不逊,都要跳起来了。
南宫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伸手示意让太监退下,省的他一惊一乍的,破坏了氛围。
南宫建握紧了艾梓的手:“你若是觉得贱南宫跟好听,你就这么叫吧,我恩准了,这天下我只许你一个人这么喊我。”
艾梓灵动清澈的眸子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她的手缓缓地从南宫建的禁锢中抽回,目光瞥向别处,岔开话题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我们在王都城外的兵营。”
“哦”艾梓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身穿藏蓝色铠甲的男子,她望着南宫建询问道:“我在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云霆哥哥了,贱南宫,云霆哥哥不是将军吗?他是不是在这里?”
面对艾梓一连串的问题,南宫建有点不高兴了,他垂下眸子,替艾梓掖好被角,嘱咐道:“你的伤势未好,大夫说了要好好休息,别老是问东问西的。”
艾梓知道南宫建是在躲避些什么,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角,有点执拗:“贱南宫,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云霆哥哥到底在不在这里?”
南宫建抿紧了双唇,脸色稍变:“你怎么还想着他啊,你忘了是谁抛弃了你,有了未婚妻,他都那么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