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无功而返之后,赫章转过身来,等着宣子傲支招。
每一次,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宣将军都能找出解决的办法,让他如醍醐灌顶。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赫章坚信这一点。
宣子傲的脸转向那个破阵的鬼魂。
他记得,大家送他外号叫玄机子。
他的本名倒没有人提起过,想必,他的本名不便让人知道,甚至无人知道。
“玄机子先生,有没有一种阵法,把需要掩藏的东西掩藏得浑然天成,而不为人知?”
玄机子本想回答说,再高明的阵法都不可能毫无破绽,让人找寻不到。
但随即,他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地就取出一枚玉简,仔细研究起来。
时间不长,就见玄机子笑逐颜开。
然后他在庄园里左走走右看看,摸摸石头,打量打量树木花草,甚至进了正房,将那把扫帚挪开。
最后,他的脚步停在了正房那里的石榴树前。
石榴树,其实是乡下人种的比较多的一种果树。
在农家小院里出现,毫不稀奇。
但是出现在一座极有韵味的庄园里,就很有些不合时宜。
玄机子的手指,就在那石榴树上来来回回的移动。
淡淡的魂力在指尖化开成网,一点点地铺展在艳红如血的花瓣上和翠嫩欲滴的叶子上。
终于,等玄机子停下来的时候,他裂开嘴,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十指翻飞如飞羽,浓郁的魂力透出指尖,形成一个又一个符号,一条又一条曲线,拧在一起,串联成一个个庞杂的印记。
最后,这印记落在石榴树上。渐渐地和艳红的花瓣翠嫩的叶子融为一体。
眼前的庄园眨眼间就变了样。
正房还是正房,但是房前不再有花草树木,黑瓦白墙也没了影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粼粼波光,泛着浅蓝色的光泽。
水泽很大,神识所至,足有上千亩地。
“这个也是阵法吧?”
宣子傲难得地开口,他对阵法很是不懂,但不妨碍他凭借常理来推测。
是啊,庄园就那么一点大,这湖波却是被不止。外面又是黑黝黝的沼泽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片的湖水?
“嗯。是这样,而且,”
玄机子沉吟了一下:“这阵法应该是高级的烟波浩渺,但是里面夹杂了大量的幻阵和杀阵。我要再看看,大概半个时辰就行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宣子傲他们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变。
这里,不似地府别的地方,灰蒙蒙的,光影浅淡。
这里,更像是一个凹陷的小小谷地,谷底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祭坛。
因为在周围的石柱上安放了十余枚月光石的缘故。祭坛很亮。
然而,祭台的周围,都淹没在浓郁的黑暗中。
没有声响,没有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浓郁的黑粘稠至极。就像墨汁。
祭坛中央,有一人盘膝而坐,他的双手交叠,置于腹前,那姿势,自保意味远胜练功。
那个人,即使头发不再光亮,即使身姿不再挺拔,即使脸上平添风霜,依旧风华绝代。
不是无忧公子,还能是谁?
只一眼,凭借那绝代风姿,宣子傲就知道,此人定是无忧公子。
宣子傲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他没想到,竟然会见到一个苍老许多的无忧。
这才二十年啊!
二十年的时光,与鬼魂来说,连弹指一挥都算不上。
但是,看到无忧身下,那散发着光晕的繁复无比的线条。
再看看成犄角而坐的另外两个相当年轻俊俏的鬼魂一脸享受的模样,宣子傲也大概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如果要宣子傲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这是一个充满了欺骗、背叛、算计和忘恩负义的故事。
随后发生的一切,很快就证实了宣子傲的推测。
“楚江,你也在这里呆了两天了,可以走了吧?外面没有人守着,你是想咱们这弱水城被秦广王一口吞掉吗?”
右边的鬼魂说道。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满。
“楚海,别那么小气嘛,你也知道,秦广王大军压境,我不多修炼修炼,到时候,哪来的本事抵挡他的大军呢?再说了,公子的魂力如此纯粹,我能多吸收一些,就代表着咱们的胜算又大一些,你说是不是啊?”
左边的鬼魂却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这么几天的功夫,能有什么成就?你该去带人保护弱水城的,岂可在这里坏了规矩?”
楚海冷哼一声道。
宣子傲他们就很讶然。
这二人好本事,竟能边修炼,边吵嘴,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本领。
当然,他们最大的成就,就是将无忧公子困住,还能依仗阵法,吸取他的魂力。
难怪无忧公子二十多年来,始终没有露面。
龙困浅滩,不外如是。
就在宣子傲暗中感叹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一缕神识,萦绕在身侧。
或者,这根本就是对方想让他发现的?
“喂,楚海,话可不能怎么说,你说破坏规矩,这个,老弟我可要与你论一论理了,咱们两个,到底是哪个先不守规矩的?合着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这百姓点灯?”
楚江的话音开始尖锐起来。
“楚江,那都是哪一年哪一月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啦,也值得你拿过来翻晒?现在这不是情况特殊吗!你该主持大局的时候,却守在这里,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