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宣子傲此时的焦虑和绞尽脑汁,在恶水河河边的一处极其寻常的小院子里,青砖红瓦的古朴房屋里,云岚清和李氏正相对而坐。
没有复元丹,没有精心制作的饮食,他们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连站立都没有多少力气。
如今,他们不过是数着日子罢了。
“夫君,我们已经离开灵田谷一个多月了吧,你说笑儿他们会不会好好的?”李氏担忧地问道。
被关上这么久,她从未考虑过自身的安危,操心的却是云一笑他们。
这个问题,云岚清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却不能跟老伴明言。
更何况,修仙者的耳朵灵敏着呢。
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哪一件瞒得过人去,便是使个眼色都会露馅。
当初不就是这样,笑儿可什么都知道。
“你放心,他们定会好好的。夫人,你便是信不过笑儿,也该信得过傲儿才是!”
云岚清声音平稳地道。
李氏的心情便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她的丈夫从来不打诳语。
傲儿也是个好的。
笑儿误闯死亡峡谷,还不是他们的傲儿不惧生死,才将笑儿带回来的?
那可是整整三年的时间!
“夫君,那将我们掳来的姑娘说,只要笑儿过来,他就会放了我们,你说,他们是不是要以我们来要挟笑儿?倘或是这样,我们岂不是连累了笑儿?”
“不会,夫人,你要相信我们的孙子和孙女都是人中龙凤。倒是那位姑娘,我猜,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云岚清笃定地道。
“哦,此话怎讲?”
李氏从未想过那个姑娘,她憎恨她还来不及。
正在练功的赵晗也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耳朵,很想知道为什么。
自从她和哥哥赵旭用灵兽袋带着云一笑的爷爷奶奶来到恶水河,听从那人的吩咐将云岚清和李氏安置在这里之后,她便再未离开过。
按照当初的约定,她和哥哥得到了酬金之后,就可以离开恶水河了。
但是云一笑久候不至。
那人又不耐烦理睬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就另付了灵石,嘱咐她在此地照顾二人。
那人的原话是。只要不死就好,随她怎样处置两个老东西。
到底赵晗有愧于心。
那云一笑当初给她和哥哥治病的时候,很是尽心尽力。
就连酬劳都极低,根本没有多少利润可说。
让她对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老夫人下手,她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无视自己的良心。
是故,在此地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云岚清夫妇并没有吃多少苦头,顶多是饭菜不大合口,衣服也要自己打理罢了。
“你想想。我们不过一介凡人,何至于劳动堂堂筑基修士照看?咱们家孙子孙女虽不才,却也深得老祖们喜爱。那姑娘将我们掳来,揽月宫里众人岂会轻易饶了她?这些还只是后患,而非近灾。”
“这远祸我懂,但这近灾何解?”
“宫里不会放过掳来咱们的姑娘。又岂会放过指使她掳人的幕后主使?”
“肯定不会。哦,我知道了,那幕后主使为了不泄露消息,只怕事后会杀人灭口!”
李氏恍然大悟道。
会这样吗?
赵晗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在房间里焦急地转来转去,最后决定给哥哥赵旭发一道传音符过去。
便在此时,林见贤也来到了恶水河。而且是在夏青青的陪伴之下!
当日,林见贤得知云一笑失踪之后,十分震怒,当苦于不知从何处下手,只能坐困愁城。
就在他自怨自艾之时,夏青青找上门来。
联想到之前和夏青青一起出去,云一笑却踏进了死亡峡谷,而夏青青毫发无损之事,又记起云一笑对她的态度极其不善,再加上林家和夏家定亲定得又急又快,让他猝不及防,林见贤不禁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夏青青。
林见贤不是鲁莽之人,因而有了怀疑却一如既往,对待夏青青既不热络,也不十分疏远,倒是让夏青青喜出望外。
夏青青既已和林见贤有了婚约,修仙界又不似世俗界那样男女大防甚重,她便时时刻刻跟着林见贤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简月和那些云一笑曾经尽心医治过的修士替云一笑不值。
简月甚至打上林见贤的居所,将林见贤和夏青青都打得浑身是伤,最后被孟知非劝走。
那些筑基期的师兄弟姐妹也多数对林见贤横眉冷对。
老祖们那里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造成这种局面,林见贤唯有苦笑。
这样过了一个月,林见贤在夏青青的强力邀请之下,和她去了栖霞城,挑了独步大酒馆,相对小酌。
夏青青一直都想让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好容易磨得林见贤前来,岂肯放过这大好时机?
于是她便左一杯右一壶地劝酒。
林见贤来着不拒,同时反问夏青青:“你邀我前来,就是让我自灌酒吗?这样的人生多无趣?虽说修士修炼,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可是,没有人陪的日子也太无趣了吧?”
“那贤哥哥让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好不好?”
夏青青立刻打蛇随棍上。
“你很想和我在一起?”林见贤怀疑地道,强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
那声贤哥哥足以吓跑所有厚脸皮的男修。
“嗯!”夏青青用力点头。
那模样,生怕林见贤下一刻就会变卦似的。
林见贤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