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内一派平静和煦的景象,可越是波澜不惊,她们的心越是发慌。因为这样的宁静,常常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慧心阁内,空气几近凝固。
巧如俯身跪在地上,满脸惶恐。
魏荷语高坐着,一身锦绸罗衫,端丽冠绝,发髻上缀满了华美的珠翠,却都不足以衬托她的端庄和威仪。她目光淡漠,直视前方,面润如玉,粉光若腻,修长姣好的手指微屈于红木倚栏上,不时地轻叩着。立在她身旁的如宁目光凶狠,直直地瞪着跪倒在地上的巧如。
“夫人的耐心有限,你这狗奴才还是从实招来吧!”
如宁低吼着,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她如今是魏荷语的心腹丫鬟,巧如自然而然成了她的眼中钉。巧如虽然已经失去了魏荷语的信任,可她太过伶俐,也很会忍耐,这一点是如宁羡慕不来的。可巧如即使落得如此,还是能得到魏荷语的重用,虽然这样的重用无异于将巧如推向火坑。
如宁厌恶着巧如,同时也惧怕着巧如,因此每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她都恨不得多添一把火,一鼓作气地将巧如烧得魂飞魄散。
“夫人,奴才真的已经尽力了,奴才绝没有暴露夫人,绝不敢留下半点蛛丝马迹。夫人一定要相信奴才,奴才绝不敢背叛夫人!”巧如颤抖着抬起头,眼里除了惊惧,再无其他。
魏荷语低哼一声,狠辣的目光落到巧如身上,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正一刀一刀地将巧如凌迟。
“没有暴露?”如宁哼声道,“那你说为什么萧媵侍没有将你领回去?一定是你泄露了什么,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巧如惶恐地摇头,“夫人,奴才万万不敢啊!奴才一直小心翼翼,每次加入饭菜里的药量都很少,以至于萧媵侍道现在都没有毒发。她最多就是失眠,绝不可能察觉的,况且若是有了证据,她也一定不会放过奴才的啊……”
魏荷语烦闷地闭上眼。她将巧如安插过去之后,这丫头却一直没什么大的动作,虽然博取了萧容的信任,却始终不能从中提供有力的帮助。
看着萧容日渐得宠,魏荷语再也忍不住,便暗中派人给了巧如一包毒粉。那毒粉药力很猛,若是一次性服下,不出一炷香的时辰,便会七窍流血,不治身亡。魏荷语本来打算借巧如之手一次性将萧容解决了,然后再来个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只要封住了巧如的嘴巴,这件事就再也查不到她这个夫人的头上了。
可巧如这丫头竟也狡猾得很,自作主张慢慢下毒,想让萧容死于无形。一方面不易暴露,另一方面也巧妙地保住了她自己的性命。其实对于巧如,魏荷语早就想动手解决了,只可惜这丫头鬼灵精得很,每次都能不动声色地为她自己留一条后路,以至于这么久了都没敢下狠手动她。
“若是留下了证据,也就由不得你在这儿求饶了。”魏荷语厌恶地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巧如不会蠢到留下证据,可事实上萧容还是起了疑心,否则也不会将巧如留在佣人院子不肯领回去。
魏荷语这样想着,更加烦闷了,自从赵妾媵毛手毛脚地让钟翠阁出了蛇鼠这样的事之后,萧容便和夏如璎住在了一起。那个夏如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萧容与她搅在一起,想要除掉萧容似乎变得更加难办了。魏荷语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思量着该如何应对。
正此时,如宁凑到魏荷语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魏荷语凝重的神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