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已经能想象当时的场面,夏如璎在酒中下了毒,哄骗魏嵘喝下以后,就开始要挟他出兵攻打阜国。怒极的魏嵘顺手操起尖刀,向夏如璎刺过来,然后逼她交出解药。
可是事实却远比萧容想的更残忍。
公子胜无奈地收住了内力,夏如璎随即喷出一口黑血。染污了公子胜那洁白的鹤氅。
萧容惊呼一声,这才知道,为了不让魏嵘起疑,夏如璎也喝下了毒酒。
“萧容,我杀死魏嵘,也有一半是为了你。我实在对不住你……”她吃力地说着,嘴角的血像极了带毒的朱砂。
“夏姐姐,你说什么呢?”萧容泣不成声,“我说过,我不会恨你。一点都不会。我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可是……你怎么这么傻?”
萧容以为夏如璎所谓的对不住。是指之前在相府的那一耳光。可夏如璎却摇了摇头。
“其实以前。我一直都知道魏荷语假孕。是我用黄体丸助她做出小产假象,我害了你……害得你险些在膳房中被刺客杀死……”
她越说越吃力,却还是不肯停止,“我以前不敢告诉你。可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我表面上和你是姐妹,其实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害了你……”
她说出这句,一大滴泪滑下来,滑过看似妖娆的妆容。
“还说那些做什么?怕我怨恨你,怕我怪你吗?那你所以赶快好起来,否则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萧容哭着想伸手去为她抹泪,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公子胜的神情一直沉沉地。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令人看不出喜怒。只见他伸出手来,缓慢而强势地撇开了萧容,独自将夏如璎搂住。
“如璎,你会没事的。”他凝视着怀中渐渐失去血色的夏如璎。吃力地浅笑着,声音沙哑。
萧容虽然被霸道地推到一边去,却并不恼怒。看着公子胜这般模样,她心底为夏如璎而高兴着。
夏如璎也笑了,她努力地想笑得很温暖,却无奈地变成了凄然。
“樊胜,你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她温柔地说着,眼底却浸满了泪水。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嗓音哽咽,而后又重复道,“为什么?”
夏如璎的眼角不断地溢出泪,刚一开口,话未说出,又涌出一口黑血。
萧容惊忙上前,“怎么回事?怎么血还是黑的!”
公子胜也慌了,伸出手抚着她冰凉的脸,口中却依旧问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
夏如璎惨然笑了笑,泪水漫湿了脸,“我说了,可你不信。因为你不肯原谅我。”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公子胜的双肩开始抽搐起来,声音也变成了呜咽,“我忘不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你……我折磨你,都是因为怨你抛弃我……”
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公子胜,萧容无力地坐倒在一旁。她从未想过,公子胜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夏如璎的脸越来越苍白,双眼也似乎快要睁不开来。公子胜更慌了,使出力想要将她搂起来,口中念道:“我会救你的,我要救你!”
可夏如璎却继续淌着黑血。
公子胜只得暂时放下她,再次拿出药丸,颤抖着喂进她的嘴里。
可这一切都没有用,夏如璎气息越来越弱,黑血也一直止不住地流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的,师父不会骗我的!为什么解不了毒?为什么!”他彻底慌了,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倍。
萧容也愣住了,夏如璎的毒必然是公子胜给的,他为何也无能为力?
夏如璎无力地摇摇头,示意公子胜不要再白费心机,“樊胜,我这一生对不起许多人,爹娘,颖香,萧容……可是我最对不住的,还是你……”
公子胜哭红了脸,使劲对着夏如璎摇头,似乎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夏如璎越说越吃力,眼中的泪水一直不停,她伸出手揪住公子胜的衣领,气若游丝地呛声道:“樊胜,我……我有了你的骨肉……”
萧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