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如不时会离开钟翠阁,萧容也从不过问。她知道巧如一定还在为复仇的事情忙碌着。
要说,她之于巧如,也不过只是一种依附和利用。巧如想利用一切可能的人来对付魏荷语,如今她已经颓废成这个样子,巧如自然就将目光投向别处了。
可萧容却见到巧如偷偷地藏了类似信函的东西在衣袖中,行色匆匆地出门去。
萧容有些疑惑,难不成巧如这次找到的帮手不在大帅府中?否则她又为何偏要用上信函这样容易被逮住把柄的交涉工具?
不过巧如不肯说,萧容也不问。
穆卿自从上次被青妩扶走以后,萧容就再没见过他。偶尔听闻一些关于他的只字片语,也置若罔闻。
只是午夜梦回,他还会不期然地出现,梦里,他是那样温柔,那样深情,轻揉着她的发,柔柔地对她说:“容儿,有你足矣。”
萧容恍然醒来,眼角似乎湿湿的。
她动了动唇,觉得口干舌燥,起身来欲要去倒杯冷茶润润嗓子,却发觉屋外似乎有动静。
萧容心下一怔,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抿了一口茶,凝神感受着屋外的气息: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且肆无忌惮。
萧容的心开始剧烈地狂跳起来,担忧着会不会又是魏荷语派来了杀手。她继续装作无事地再倒了一杯茶水,目光却渐渐移向了放置在剑架上的鸳鸯剑上。
这把鸳鸯剑,她当初没能毁掉,后来平静下来,又不忍了。如果它能在危急之时救她一命,倒也不辜负她的不忍。
正想着,屋外的气息已经迅速地逼到房门口,萧容心下一横,扬手将茶杯向门口处砸去。
就在那茶杯快要砸中门口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却未闻茶杯落地之声。
萧容知道,对方接住了她飞过去的茶杯。她随即凌空跃起,掠到剑架旁,拔出鸳鸯剑。腾身向门口刺过去。心想着无论如何。她也要抢占先机,不能再让上次的事情发生。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门外的那个身影,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刺下去。可那身影忽然一闪。躲开了她这一剑。萧容心中一怔,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可眼下情况紧急,她无暇多想,收住刺出去的剑锋,欲要反刺回来,却不料后背一暖,那刺客竟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萧容有些急了,他不仅抱住了她,还巧妙地擒住了她的手。剑还在她手里。却已经无法使剑。
这个人的体温迅速窜上来,让萧容生出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她咬了咬牙,心想着如若他再敢乱来,那她就将剑锋折回,刺穿两人的胸膛,与他同归于尽。
这样的死法虽然很有骨气。可萧容并没有机会这样做。
身后传来低压的声音,阻止了萧容。
“萧容姑娘,是我!”
这声音很低沉,让萧容猛地一怔。
“萧容姑娘”这样的称呼,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了。仅凭着这个称谓。萧容就全然放松了警惕。因为她只有在窦家庄的时候,才会被这样称呼。
感觉到萧容放松了下来,他也就松开了她。
萧容这才回过头来,顿时吓得手中的剑都差点落地。她倒退一步,不可思议地指着他,“林……林骁?”
如今是夜里,这一切莫非是个梦?
萧容猛地晃了晃头,再睁开眼来看看,眼前的的确确就是林骁。林骁是窦家庄的总护卫,他怎会出现在大帅府?
看到林骁,萧容立刻想到月眉。可不待她相问,林骁便拉着她快速窜入了屋内。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有些怅然地扫视了一番这幔帐翻飞的屋子,然后转过脸来轻轻一笑:“好久不见啊,萧容姑娘。”
萧容顿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他们的确是好久不见,她甚至以为这一生都无法再见到窦家庄的人。如今他出现了,好似从天而降一般,让萧容措手不及。
林骁见萧容有些窘迫,便也不再一直盯着她看,移开目光,再次扫视一遍这间屋子,不由得轻声叹道:“红帐暖床,锦衣玉食。这儿的确是比窦家庄要安逸得多。”
萧容沧然轻笑,摇了摇头。这样的生活的确舒适,可是这浮华背后的酸楚,又有谁能懂?
萧容暗自瞥了瞥林骁,他似乎丝毫没变,依旧是青褐色的紧身护卫服,厚实轻便的中长靴,腰间随时配着一柄宝剑。虽是布衣,却不俗气,还隐隐透出一股凛然。
这才是江湖人的气息。
“林护卫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想要比照一下这儿和窦家庄的区别吗?”萧容略带苦涩地问着。
林骁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萧容,沉声道:“萧容姑娘,我是来救你的。”
萧容已经不再震惊。林骁深夜前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和她叙叙旧。但是这也是她最担忧的事情。
不待萧容开口,林骁又说:“此地不宜久留,我长话短说。我和月眉是今日午时赶过来的,已经在灵栾城安顿下来了,今夜前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是否愿意跟我们走。”
听到月眉,萧容紧张了起来,她不再追问各种细节,也知道林骁不宜久留在此。她顿了顿,言简意赅地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按理来说,在林骁和月眉眼中,她在这大帅府过得是相当不错,他们绝没有理由突然赶过来问她愿不愿意离开。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被萧容这么一问,林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