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轩辕骋本就是太子,却因贪图皇位而不择手段,甚至设计害死自己的生父,单就这一点轩辕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况且,他还利用了大帅,借大帅之手来除掉轩辕鸿,想来的确可恨。
可是这毕竟只是轩辕皇族的家事,北国的确犯不着抓着这件事来讨伐。但是此战分明是宁国挑起,如今北国大军压境,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宁国一句求和,就让大帅领着十余万将士空手而归吧?况且,这还只是国师的一面之词。
“前面的女人听着!想求和,就将轩辕狗贼的人头呈上来!我等绝不会为难宁国百姓!从此以后,宁国将要臣服于我北国,皇上自会下旨调派官吏前来任职管辖。大家相安无事,和和气气。反之,若是不肯呈上轩辕狗贼的人头,那咱们就刀剑上见真章!”
周阳这话一出,将士们再次士气大振,振臂齐呼,其声震天动地。
国师缓缓退了两步,然后颔首而立,不再多言。
周阳更加气恼了,大喊一声:“前面的女人听着,本将素不爱为难女人,可你屡教不听,那就别怪本将无礼了!再说一遍!要么出兵迎战,要么将轩辕狗贼的人头呈上!”
周阳似乎从不将国师当成是男人,一直以“女人”来称呼他。
而这次,国师却没有再回话,只是颔首静立。
周阳再也受不了国师如此平静的模样,他高高举起长戟,策马向前,大呼一声:“冲进轩辕皇城,砍下狗贼首级!”
众将士们高呼着,向国师冲杀过去。
一方千军万马,一方孤影独立。似乎下一秒。国师就会被这奔驰而来的兵马踏成肉酱。
可周阳的心中却开始感到隐隐不安,却也说不上为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国师突然抬起头,转过身往城门走去,似乎根本就不把这千军万马放在眼里。可是国师的速度,又岂能敌得过这战马的奔驰?眼看着北国的大军离他越来越近,可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往回走着。
周阳甚至在想,城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为何国师可以如此淡然地面对三万兵马?
兵马前进的声响如雷。可突然之间,在这声音之外,又出现了另外一派声响。这声音不是从国师那儿传来。而是从身后传来的;不是从地上传来,而是从天上传来的。
周阳猛地一怔,勒马回望,顿时大惊。
本还是艳阳高照的日子,此刻却莫名地暗了下来。一大群黑压压的鸟雀铺天盖地而来,为这古老的战场平添了几分惊悚。
直到将士们的哀嚎声传来,周阳才回过神,他挥动着手中的长戟大喊:“勿要惊慌!这不过是妖女的妖术,给我杀!”
可任凭周阳此般宽慰着,将士们却依然无法做到不惊慌。那些漫天而来的。不是一般鸟雀,而是食人鸦。食人鸦通体乌黑,鸟喙极其尖锐。若是被它们啄伤。很快便会血流不止。若是见到有人倒下了,这些食人鸦便会前去饮血食肉,是种极其凶残的鸟类。
可这样的鸟类通常不会随意出没,因为它们见不得太多的阳光,否则便会全身起火。自焚而死。而今日明明艳阳高照,按理来说这些食人鸦不会成群出现。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受到了国师的召唤。
周阳突然想起国师之前那个祭天的动作,莫非国师就是在那个时候施法召唤来了这些食人鸦?那么他之后的所谓求和,岂不就是拖延战术?
周阳一边挥击着肆虐而来的食人鸦,一边愤恨地策马向国师冲去。食人鸦是受了召唤才会前来攻击他们的兵马,那么只要杀死施法之人,便能解除现在的困境。
可是周阳才刚刚跑出几步,身下的马儿便开始扬蹄长嘶,周阳连忙紧紧勒住缰绳,才不至于被摔下马。
可这匹马儿却不停歇,开始狂奔乱窜,再不听周阳的使唤。周阳与它几番周旋,终于才注意到马儿的一只眼被食人鸦啄瞎了。
这匹战马本是大帅亲自挑选给周阳的,周阳当时欣喜不已,唤它为“白影”。白影至今已经伴他三载有余,在沙场上与他并肩作战,十分有默契。
而如今白影却遭了妖人之手,眼被啄瞎,就定然不能再作战了。
周阳顿时愤恨不已,一边勒着缰绳,一边望着周围的将士们,他们皆受到了食人鸦的迫害,或血流不止,或双眼被啄瞎。
这时,周阳身下的白影渐渐停止了乱撞乱跳。周阳愣了一下,以为白影已经快支撑不住要倒下了,他顿时一阵心悸。
可白影却并不是要倒下了,它猛地甩了几下马头,然后稳稳地屈膝伏下来。
“白影?白影!”
周阳低喊着,心中无比悲恸。他知道,白影这是忍着钻心的痛,在护他安全。
白影再怎么也只是一个牲畜,受了伤之后,本能性地开始乱跑乱撞。可是片刻之后白影便领会到了一点,那就是背上还坐着它的主人。它即便是要死,也绝不能将主人害死,于是屈膝下来,想让主人安然下马。
战马屈膝,却不是在战死的时候。
周阳的眼眶顿时红了。
要说,以他的武功,即便白影真的完全不受控制了,他也可以飞身下马,绝不会受伤。可是他不愿放弃白影,因此僵持了许久都没有下马。
而白影却不能懂这一点,因此它放弃了自己,只为救他。
“白影!白影?”周阳跨下马来,摇着它的脖子,哀声唤着。
而白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