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骋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轻拂着国师的头,温声道:“嗯,咱们不提了。可是这样的噩梦并没有过去,只要父皇还活在世上!”
国师抬起头来,一脸惶恐地望着轩辕骋。
轩辕骋只是轻笑着对上他的视线,似乎在悠然地欣赏着他眼中的惊惶。
最终,国师的神色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微眯上眼,阴狠的声音回荡在烟雾弥散的夭鸿殿中:“太子殿下放心,他绝对活不了多久了!这么多年的凌辱和折磨,夭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他!即使他死了,夭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轩辕骋的双眸沉了沉,闪出阴郁的光,但随即又恢复了温情柔意,浅笑着凝望着国师,“夭,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北国军营中。
萧容和孟逍来到东岸口边,遥遥望去,东岸口的水一片澄澈清明。而萧容却不敢被这表象所迷惑,因此这清澈的水很有可能已经被下了蛊。
萧容微蹲下来,伸出手想要捞起一点水来,却被孟逍喊住了。
萧容疑惑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既然是蛊毒,还是不要碰吧。”
萧容却毫不理会,利落地伸出手捧了一些水,然后再望向孟逍,“你看,我没事。”
孟逍移开目光,不去理会萧容这种略带挑衅的行为和话语。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之人,却不知为什么,一遇上萧容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特别想说话,特别想要表达自己。即使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活了二十余载,他还没遇上这样自己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而等到他明白到这一点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孟逍将视线移开,耳朵却在细细地听着萧容这边的动静。零散的水声,还有萧容轻撩衣袖的声音,都是这般清晰。他从未想过,他的听觉会如此灵敏,即使不用眼睛看,似乎都能想象到那边的一系列动作,是那么柔美,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孟逍烦闷地皱眉,强行打断了这些想象。然后低低地开口问:“萧媵侍,好了没有?”
他已经不愿再忍受这些了,甚至有些后悔方才答应同萧容一起过来了。可是他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即使明知会受这些煎熬。
“孟少将自己不知道看啊?”萧容说罢,立起身来甩了甩手。
孟逍回过头来,强装平静的他顿时惊得哑口无言。
地上一大滩蠕动的蛊虫,它们像是被什么指引了一般。纷纷往水中爬去,浸入水中之后,便隐去了那令人发麻的身形。
水依旧澄澈清明,好似甘泉一般。
孟逍怔怔地望着那些蛊虫爬进水中,然后消失不见。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抖了抖唇,却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少将,这水里的确有蛊虫。”萧容叹息地说着。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水里有蛊虫,大军的汲水问题可怎么办?
但孟逍并没有回答什么,转身准备往回走。
“此蛊绝非宵小之类,中蛊者绝不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的昏迷不醒和高烧不退。”萧容急忙说着。可孟逍只是停住,并不回首。
萧容迎上去。继续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下蛊之人还没有催动蛊虫。或者说,蛊虫的催动,还需要一些条件。这些条件可能是时间,也有可能是温度,甚至有可能和其他的蛊相通络。我没法知道催动蛊虫的条件,但是我知道一旦蛊虫被催动,北国大军面临的状况将会岌岌可危。”
“轩辕鸿在水中下蛊,不就是想要逼迫我军就范吗?可是依萧媵侍所言,蛊虫并未被催动,这又是为何?他还在等什么呢?”
“宁王还能等什么?他的小命儿都不保了!”
萧容苦笑着看向孟逍,孟逍却依然是一脸疑惑。萧容也觉得她刚才那句话没说到重点上,于是补充道,“宁王乃一朝天子,为何会以身犯险跑到敌营中下蛊?而宁王被抓之后,宁国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孟少将如此聪颖,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
“想到了,没想通。”孟逍沉了沉眼眸。
“我很是钦佩孟少将的坦诚。”萧容笑了笑。
“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是当我看到了这些非一般的蛊虫时,就能猜到一二了。”萧容突然停下来,看向孟逍,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可孟逍这次并没有如萧容所想那般双手抱胸,做出一个“我很感兴趣”的样子来,而是顿了一下,启步走开。
萧容这下慌了神,伸出手想要叫住他,却被孟逍那冷然的背影给吓了回去。她不解地皱了皱眉,难道孟逍不想听她将心中的想法讲出来吗?
其实,萧容是想说,她看到这些蛊虫,便知道宁国一定又在耍花招了。既然这蛊虫如此厉害,又为何不立马催动它们,让北国大军陷入绝境?而事实却是,它们被没有被催动。施蛊之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再将这些和宁王前来下蛊这件事联系起来,似乎能看出一些端倪。
虽然还是有很多疑点解不开,但是萧容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宁王绝不是施蛊之人,因此他无法催动蛊虫。否则,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
至于施蛊之人,大抵就是宁国的国师了。
可为何宁王被捉,国师却不肯出手相救?萧容想不通的就是这儿,可她还没来及问,孟逍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萧容怅然地望向碧波荡漾的水面,想着这些清水中竟藏着那么多蛊虫,心中沉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