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桑之礼准备妥当,司农安排好了今日行程,王宫中的女眷都前去参加。[t]凌钰跟随在人群当中,她们女子的队伍在陆?的队伍之后,大家都是坐在马车中。
一路颠簸着来到一片空旷田地,这里山水环绕,僻静清幽。
凌钰瞧着眼前的场景,忆起了往日的时光,心中不禁满是怀念。
楼夫人与几个妾从马车中踩着奴仆的背下车,她们走到凌钰身边笑道:“魏女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凌钰一时高兴,点头道:“是啊,这里风景与空气都好呢。”
“嘻嘻……”几个妾低低笑起来,楼夫人也道:“是呢,魏女从前是农女的身份,自然会喜欢这偏僻穷壤之地。”
她在讽刺。
凌钰挑眉朝楼夫人凝去,“楼夫人今日原来是来看热闹的。”
“与君上同来劝课农桑,魏女此话有误吧!”楼夫人已是不耐。
凌钰转身便走,才清早,她可不愿让自己轻松的心情变差。
不远处,秦全领了人在朝瑞夫人行礼,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瑞夫人已带人朝这边走来。凌钰忙走到瑞夫人身前去,“瑞夫人,义兄可有安排我们做些什么。”
“秦全命司农们领我们去播种,前处都已开垦好了,我们快去吧。”
王室农桑,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凌钰点头,与一众女眷同往前去。陆?与臣子们在前处行走,他从司农手中接过菜种,朝已开垦好的地中撒去。女眷们也都拿了菜种,凌钰见他们如此随意播种,不由蹙了眉。
“义兄,这种菜种应是需要湿润的土地,这土略欠些水分。”凌钰越过楼夫人与瑞夫人,上前对陆?道。
在场之人闻声,皆是讶然。陆?回身望来,淡淡道:“也能长出来。”
“不能啊……”话未说完,凌钰突然噤声,她忘记了,只是一个过场而已啊!
楼夫人身侧的安妾笑道:“魏女曾为农女,原来深知这些播种之道,我们真是孤陋寡闻了。”安妾笑得欢,她的话落,许多女眷都忍不住掩嘴低低在笑。
陆?沉声道:“农桑事重,非礼勿言。”
安妾脸色刷地一白,瞬间停了笑,敛眉不敢抬头,女眷们也都噤声,只顾忙碌自己手中之事。
陆?已返身与臣子们一道去了,凌钰也不再说话,只顾随意播撒种子。瑞夫人走到她身侧道:“魏女不要介意,你说的是对的。只是礼节毕竟更重要……”
“是,我明白了。”之后,凌钰再不会说他们哪里弄得不好了。
她本就是农女出生,对这些自然深懂。只是今日礼重,这些暂且就不要论了。
一个时辰过去,他们女眷这边的小片地已都播种完毕。王宫的女人们平日娇生惯养,此刻皆是累的三五扶在一起气喘。凌钰独自站在一处,她低头瞧着地上菜种,不时走过去用脚刨些泥土进去。
她这举动明明正常得很,那边的女眷们却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凌钰抬眸望去,楼夫人与妾室们笑弯了腰,瑞夫人也是极力在忍住笑。凌钰丝毫不介意,却还是停了脚,独自找了棵树乘凉。
约摸过了两刻钟,四周女眷渐渐走散,凌钰察觉时,只望见韵妾与婷妾过来。
她们遥遥一喊:“魏女,魏女,你独自在哪里做什么?”
“她们呢?”
“都去了北面山下,你怎么不去呀!”
怪自己独处脱离了队伍了!凌钰忙快步走到婷妾与韵妾身侧,问:“去了北面山下么,那我们快走吧。”
“你怎么不知道,快去吧,君上也在那边呢。我们要去南面,你知道北面的路么?”韵妾关慰道。
凌钰摇头:“怎么走,我不知呢。”
婷妾替她指路,“从前处斜坡下去,再左拐,然后直接走便是了。快去吧,她们应该都在了。”
凌钰朝她们二人感激一笑:“谢谢。”正转身,婷妾又遥遥朝她道:“那条路很远,你要我们陪你去么?”
凌钰回道:“不用的,你们也快去吧。”
她转身,忙加快了脚步走去,北面的路却不太好走,一路颠簸得很。这道路狭窄不说,尽是碎石绊脚。凌钰记着婷妾所说,朝左拐了道,直直朝那狭窄蜿蜒的路走着。她心中却很是奇怪:前处太静了,静得诡异。
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是记着陆?与女眷们都已去了,凌钰也不敢退回。她越是往前走,就越觉得前处恍若无人一样。这条路没有尽头,像是一直都走不完。哦,是了,婷妾说了这条路很远,看来得再行一段路才能到了。
凌钰更加行快了脚步,步伐变快,脚步却有些不稳了。她踉跄几次,险些就要跌倒。忙扶住石壁,手腕却是不注意擦伤。凌钰心中恨起了自己,这么一点路程都走不完,真是没用了。
她一鼓作气终于走了好远好远,可是却已经傻了眼:蜿蜒的山路前处仍旧是山路,放眼望去没有尽头,像是永远都走不完。
被迷昏了头的她这才恍然察觉过来:哪有这么远的路,而且路途还没有宫人把守,她被骗了!
韵妾与婷妾骗了她!
凌钰猛然返身,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她紧紧咬住下唇,目光里似燃出了一团火来。
天色已经晚了,不知不觉里夜幕已快要降临。凌钰望了望这黯淡的夜色,怒气已变成了心急。她独自一人走在这里,狭窄小道的碎石搁脚,她已被绊倒几次,每一次跌倒,手腕都被碎石割伤。
她恍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