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突然就变得自信满满,要马上把这些个想法付诸实施。t/她对如水和似霜说:“如水、似霜,我今日受了伤,现在脑子里好乱,我觉得什么往事都记不得了,只有你们两个我一见就觉得有很深的印象。”好吧,又到了展示好莱坞级别演技的时候了。沈谦脸上浮现出闷闷的神色,说:“这府里我虽然觉得很熟,但是谁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们俩,你是如水,她是似霜。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吧。”
听到这里,似霜已经红了眼圈,如水也十分动容,她对似霜说,“霜儿,你去门外看着,有人来就先叫一声。”
这时天色已晚,如水幽幽地为房间掌了灯,她从沈谦的床头取了一块玉佩,递给沈谦,说:“小姐,小姐您还记得自己么?”
沈谦接过那玉佩,见是一块形状简单的玉璜,但是玉质甚好,触手生温。玉璜的一面用金丝镶了一个篆字,竹字头,另一面同样的工艺,那个字沈谦倒认得,大学的时候沈谦曾经与死党们结伴去苏州玩过,认得这是个繁体的苏字。沈谦抬起头,喃喃道:“原来我叫苏简。”
如水面上突然涌上了浓重的失望,说:“小姐,原来霍先生说的没错,果然是离魂症,您真的不记得了。”沈谦心想,什么不记得了,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么,要不是偷听你们两个谈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叫什么。
如水便细细地将苏家的情况一一道来。原来,苏简真的不是沈谦现在这个身体的本名。这具身体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姓苏,是泰武侯苏家的第三代嫡女,本来的名字叫做简简。但是自小当男儿养,因此随了兄弟们的名字,去了一个字,叫做苏简。沈谦,不,现在应该叫苏简了,有两个兄弟,长兄叫做苏筠,今年二十二岁,另一个弟弟,却是庶出,年方六岁,其生母是父亲苏越的二房夫人风氏。
苏简听到有二房夫人,前世看宅斗历就涌上心头,她握了握拳,心想,上帝既然让我来到一个宅斗的世界,我就一定要将宅斗进行到底。
然而再听如水细说下去,她才发现压根儿不是宅斗剧这么简单。
苏家家主,也就是苏家老爷爷,讳观海,是天元朝第一位外姓得封侯的武将。苏观海老爷子的独子,也就是苏简等人的父亲苏越,二十多年以前就已经一战成名,号称是天元第一骁将。因此天元朝皇帝曾经特别颁下旨意,这泰武侯之位由苏家世袭。
再说苏家长子苏筠,就是那位几乎要半躺在圈椅里的瘦削青年,这位少爷早慧,颇有才名,是个神童。但是自小身有弱症,曾有名医说他活不过二十的说法,但不管怎么样,人家现在磕磕绊绊总算活到二十二岁了,说大公子早夭的流言就淡下去一些。只是外头流言固然淡下去,家里人总是心里清楚,大公子的身体虽然没有每况愈下,可是却也丝毫不见好。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罢了。
苏家次子小弟苏筇,生母是二房夫人风氏,小娃娃今年才六岁,应该就是那个送来黑猫的小正太了。如果苏筠真的年少早夭,而苏简又是一介女儿之身,那么苏家泰武侯之位将在苏越百年之后由苏筇继承。大夫人吴氏当然不乐意,但是她又没什么办法。所幸苏简在刚出生之际就有高人为她看过,说是一定要当作男孩儿来养,否则活不过三岁,因此府里上上下下都把苏简简当作二少爷来看,只有贴身的两个女婢偶尔无人之时才会唤她做小姐。
令苏简吃惊的是,竟然阖家人都对外保守了这个秘密。但是据如水说,其实被知道了也没什么。按照天元朝的规矩,有爵位的人家,如果嫡长女从小到大都以男子身份出仕,不结婚、不蓄男宠(苏简:我汗!)、不生育,则可以以男子之身继承爵位,另外在宗族中挑选合适的人选作为后嗣。看来苏家的大夫人估计是存了这个心思,又有看相的高人批语在前,于是把苏简简活脱脱养成了苏简。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苏简,竟然还在军中任职,是个正七品的致果校尉。这次受伤,就是在校场上看一群兵士们互殴,被人从脑后给了一棍,当即晕了。
苏简简对这个新的身份实在有点无语。十七岁,在沈谦的那个时代还是个teenage女生啊,居然得混在男人堆里面,以后没准还得打仗什么的。不过,她也懂得,这个身份所拥有的东西也挺宝贵,她有行动自由,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军营,不管怎样要比做米虫和纯宅斗要更有意思吧。而且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首要的还是应该先适应这个时代,而后才是着手改变,不是么?
当天晚上,如水在苏简房里搭了铺盖,苏简问了她很多问题,一直到如水先悃地睡着了。苏简望着床上铺着的锦绣帐幔,心里想,晓玲、雨如、阿虹,你们现在在哪里。她又想,在这个世界上,沈谦的痕迹恐怕一点都没有,沈谦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如果你们也同样在这里,你们如何能够认出我,我又如何能够认出你们呢?
这样的问题似乎想也没有用,只是会让苏简第二天顶了黑眼圈而已。
继两个小丫头之后,苏简下一个拟攻克的目标就是苏筠,原因很简单——住得近嘛!苏筠的小院子就在苏简居所的隔壁。苏简那次被打晕了之后,苏家向营中请了十日的假期。苏简待头不那么疼了,就溜进了隔壁苏筠的院子。
苏简推开苏筠的房门之时,苏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