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看了刘彻一眼,阿娇无语的往回走了。
张骞是她儿时相视之人,曾经那几日的相陪,她一直记在心中。
如今她已长大,这么多年过去,她与张骞当年那萍水相逢的感觉早已淡化,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状似知己的情谊。
虽然那日张骞见着她,并没有立刻认出,可是阿娇知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当年遇到张骞时,她才那样小。成长的经历,容颜的变化,一时认不出也情有可原。
自那日在宣室殿见面后,阿娇就没再见到过张骞,只是她也并不着急,知道张骞不远的将来便要走上那丝绸之路,此时此刻的张骞便不愁找不到。毕竟那样伟大的功绩是需要皇帝支持的,而需要皇帝的支持,那张骞便不会离长安太远。
只是没想到刘彻竟然将张骞安排进了金马门,听到刘彻这样说的时候,阿娇心中着实有些惊讶,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罢了,张骞那样有才华的人进金马门是在情理之中的。阿娇所惊讶的是,张骞不过才来长安一日,见着刘彻也不过是一面,刘彻竟然这样雷厉风行的安排好了。
……
见着阿娇转身就走,刘彻一愣,随后又乐呵呵的跟了上去,丝毫不顾没有理会他的阿娇。
“阿娇,你不去?”刘彻笑呵呵的问着。
“今天不去了,以后有时间再看吧。”阿娇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想了想还是觉定不进去了。
毕竟此时大家应该都在忙着,向她这样清闲之人,可没有多少。
“……好吧。”刘彻撇撇嘴,也没做过多在意。
不知道怎么的,两人边走边聊,就这样聊到了长信殿,刘彻本就对长信殿的那位意见偏颇,当阿娇说起时,刘彻便不由得说道,“皇祖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这样维护她?”
“……皇祖母是有她的难处的!”阿娇本想说出昨日去长信殿时她所知道的事实,可是却突然想到走日晚间走时,皇祖母的吩咐,嘴边便立即改成了隐晦些的话。
窦太皇太后吩咐阿娇,严令阿娇不要将今日之事给说了出去,意思便是她会一力承担这些日子的过失与过错,并不需要向刘彻去解释什么。
听罢阿娇的话,刘彻停住脚步,斜过身子一把抓住阿娇的衣袖,嘴唇动了动,琢磨间,还是说道,“阿娇,你不是说过,你永远是站在彻儿这边的吗?为什么你要帮着皇祖母说话?”
“我……”阿娇刚要解释,却听刘彻又说着。
“那日,我问过你,你说不管怎样,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可是为什么你言而无信……”刘彻的神色隐隐有些痛苦,不想阿娇发现,于是将头偏向了另一侧。
“彻儿,我没有在帮皇祖母,我只能告诉你每一个人的立场不同,皇祖母也是不得以而为之,这一点上,我信皇祖母的。”阿娇走到刘彻眼前,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道。
“她有什么不得以?如今事事如她的意,还有什么不得以的?”刘彻愤愤的说着,眼中冒出的火气,似乎都快烧到阿娇了。
“彻儿,皇祖母一个老人家,你就不要同她计较,好不好?”阿娇看着刘彻愤愤不平的眼神,语气带着些恳求的说着。
她也不知皇祖母心中作何想法,可是她知道,皇祖母定也是无奈的,对于子孙的生活,皇祖母很是关心,就像皇祖母如今一样关心的她,皇祖母也是放不下娘家的那些子侄、那些后代。皇祖母的慈爱之心,一直都没有变过。
阿娇她也知道,要是皇祖母真是那徇私枉法之人,那窦婴也就不会因为那新政之事而被免职。
皇祖母一如以往的慈爱、公正,只是如今皇祖母年事已高,心中难免对子孙之间有些偏颇。窦婴是皇祖母的亲侄子,要是真徇私,那窦婴如今也不会罢官家中。
阿娇觉得,刘彻心中的不满,大多都是来自于皇祖母对他的严厉吧。
况且阿娇作为一个从后世过来之人,对窦太皇太后的功过心中都还是有着一个大概的印象。
在窦太皇太后黄老思想的影响下,汉朝已经走上了一个强势的高峰,可是干扰朝政之事,却又是不可容忍的。
……功过是非,孰能真正平衡。
正因为阿娇清楚,所以阿娇便一直尊敬着这位老人,也因为这位老人的慈爱,所以阿娇这才一直孝顺……
它们之间本无因果,可是这样一说,却又互为因果。
阿娇知道不能说服刘彻不去记恨窦太皇太后,可是她却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调和祖孙间的关系,即使……刘彻会因此对她不满。
刘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是想要将那心中的怒火化作浊气给吐了出去,看着阿娇眼中的些微恳求,他不是不心动,嘴角一撇,嘲讽的说道,“阿娇,我怎么会同皇祖母去计较,况且,我就算是想计较,也要我有没有那个实力啊?”
看着刘彻的嘲讽,阿娇扭开头,不去看他,“彻儿,你不要用这样嘲讽的语气说话,你说的那人是我们的长辈!”
刘彻一愣,像是没有想到阿娇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嘴角动了动,低着头咽下心中的气焰,用那平缓的语气说道,“阿娇,我知道那是皇祖母,我只是想要发泄下不满而已。”
随后刘彻眼珠儿转了转,随后一把走上前抱住阿娇,像往常一般,将脑袋搁在了阿娇肩上,低喃道,“除了阿娇,都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听我诉苦了。”
阿娇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