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刚亮时,长信殿外间守夜的宫人便见着刘安一脸铁青的从殿内走出。
那刘安一脸怒气的样子,明显是心情不好,一旁的宫人见状,便明了的恭了恭身,很知趣的没有在这个节骨眼去招惹淮南王。
“父王,您慢些走。”身后,刘陵从殿内追了出来。
两人均是一脸疲惫的模样,看来昨夜的守夜,倒还真的是累着了他们。
快步走到刘安面前,悄悄的拉了拉自己父亲的衣袖,刘陵道,“父王,您等一会儿,等女儿去问过了他人,在出宫也不迟啊。”
见着还要在这长信殿呆着,刘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不快去!”
“诺。”刘陵低头说道,随后便朝着长信殿外间那些守夜的宫人走去。
“你们去问问皇帝陛下,本翁主和淮南王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瞧了一眼那几位宫人,刘陵便是毫不留情的吩咐着。
听着刘陵的吩咐,那几位宫人便是相互看了几眼,稍后便有一状似带头的宫人走出,“禀翁主,昨日陛下便吩咐了奴才们,让奴才在今日从淮南王和翁主出宫。”
朝着刘陵行了一礼,那宫人又道,“还请翁主和淮南王随奴才过来。”说刚说完,那宫人便是朝着长信殿外面走去。
刘陵见状,便立即拉着刘安跟随在那宫人的身后。
“要你这个鞋人带路,本王莫非还不知道路不成?”跟在那鞋人身后走着,刘安老大不爽。
却不知那宫人离刘安的距离并不远。听到了刘安的话语,那宫人却是朝后看了一眼。微微拱了拱身子,便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淮南王便不知道了,若是没有奴婢带着您,您今日怕是出不了长信殿。”
“何出此言!本王有手有脚。莫非那皇帝还想将本王困在长信殿不成?”由于昨晚一夜的憋屈,此时刘安是急需一个出气筒。此时这名不见经传的宫人站在此处,刘安当然会趁着这时机好好发泄一番。
“请淮南王不要误会,陛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奴婢身上有专门出入长信殿的玉佩,若无此玉佩在身,今日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入长信殿。”那宫人面无表情的说着,“今日是太皇太后下葬的日子。陛下和皇后娘娘严令吩咐,长信殿定不许出什么差错。淮南王您身上并没有此玉佩,若是您擅自闯出,怕是那些守卫们便会给您难堪了。”
“当然,若是淮南王有陛下的亲自带领,这玉佩之信物,却也是不需要的。”宫人的话语顿了顿,便又继续说道。
“父王。您就不要说了,这位宫人都是为了我们好,”在一旁听完了宫人的这一番话。刘陵立即走到了刘安身旁,笑着看向宫人,道,“还要多谢你的带路了。”这后面一句话,当然是对着那宫人说的。
只是刘陵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实在让宫人看不出刘陵的感激之情在哪儿。
宫人并没有再去多加理会刘安这二人。将他们送出长乐宫后,便转身朝着长信殿走回。
等到离开了长乐宫的范围,刘安才一挥衣袖,怒道,“这算什么道理,小小的一个宫人都欺负道本王的头上了,本王难道这就样好惹?”
“父王息怒。”刘陵扶着刘安慢慢的朝着前方走着,轻声安慰着怒火中的刘安。
却不想刘安并不领情,“还有你!不是说要好好对付刘彻吗?怎的到现在本王都没有看到一点成效?这方法到底行不行?”
一夜没有睡好,一夜的不甘心,让刘安此时对待女儿,也没有了往日的和颜悦色。
听着刘安毫不留情的质问,刘陵的面色僵了僵,随后才勉强笑道,“父王放心,女儿的这个方法一定行的通,昨日您不是瞧见了皇帝的极为不满的神色么?有朝一日,等着皇帝对我们淮南兴兵时……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以‘天子要挟诸侯之名’,带着兵马来长安反抗……”
“那时候,我们淮南便是正理了,其他人就算是想要对我们淮南不满,却也是没有理由的。”刘陵又道,那微眯着的双眼,此时精光四射。一番话语婉婉道来,却是显得极为有道理。
听着刘陵的这样的计划,刘安的火气便开始慢慢消了下去,想着这计划成功之后的美好未来,刘安不禁挺直了肩背,像是那美好的未来便是已经到了眼前。
只是要等到刘彻动怒,等着刘彻开始挑起长安和淮南的纠纷,这时日怕是不会短吧?刘安深深担忧着,“你有把握么?”突然间,刘安很不相信刘陵的计划。
“当然,”刘陵挑眉一笑,精明的双眼中,尽是一片心计,“父王莫非还不相信女儿?”
刘安不可置否。
“再说了,”刘陵顿了顿,看着一旁的刘安,无奈的摊摊手,“若是父王不用女儿的计划,难道父王还有别的好方法可以用?”
“……那父王便拭目以待,希望女儿不要让父王失望。”刘安并没有其他的好计划可以实施了。想着刘陵的聪明机智、巧言善辩,刘安心中开始放心了许多,希望这次刘陵也不会让他失望。不,这个计划一定不能失败,若是……败了,他们怕是没有后路可退了。
“当然,父王就看女儿的吧。”刘陵笑道,颇为自信的说道。话毕,便随着刘安朝着远方走去。
这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他们适才站着的地方,便有一黑衣男子凝神瞧着他们的离开的方向,久久站着未动,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已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