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张张肃穆的面容。
天光霎时黯淡下来,周围出奇的静,静谧得可以听到血管里突突的声音。时间像被施了魔法,挥落的刀刃缓慢地在她面前落下,能听到风的声音,看见血液飞溅。
而她自己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梓薇蓦地从床上座起来,汗水打湿了头发,黏在脸上。她突然往枕头下一阵摸索,终于抓到了一个东西紧紧捂在胸口,但下一刻猛的意识到什么,又一下子往远处丢去。
她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急急忙忙的推开房门跑出去。拉开卫生间的灯,惨白的灯光就如同她此时的脸色一样。
林梓薇捂着半张脸,左眼里传来的刺痛让她分完不安,用冷水浇了几把脸,再看向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指缝里透出青绿色的光芒,半晌后眼眶里莫名的疼痛才安分下来,林梓薇松开手,清澈明亮的眼睛出现在镜子里,和以往无异。
最近她一直都在做同样的梦,她分不清梦里是在刑场还是战场,也分不清飞溅的血液是来自谁。而且每次醒来眼睛都会刺痛。她暗地里去找过校医,校医检查后说她的眼睛并没有异常,只说可能是休息不好,也可能是上次被戴琳娜伤到后的后遗症。
这件事林梓薇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就像她身体突然异变出的能力一样,她不再是靠手段进入这个学校的异类,而是真正的携带者了。
她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缓缓从卫生间出来,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把她惊了一下。看清站在那里的人后,心才落了回来。
“哥哥。你还没睡?”林梓薇看向墙上的钟,指针指向凌晨2点。
“口渴,出来找点水喝。”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我喝了水就回房睡觉。”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林梓薇乖巧的声音钻进厨房去了。
游逸兮叹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他本是打算陪乌蒙散散心就再出去一趟的,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看来只好等明天。
林梓薇把水递给他,看他一口气把水喝了个光,是真口渴了。
游逸兮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皱了皱眉,但最终什么都没问。只交代她早点休息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林梓薇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关上房门,以及“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她眸色沉下来,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明明乌蒙可以睡你的床。为什么还防着我?难道不是一个身体吗?”
她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抓住手腕上的游戏镯,用力握紧,恨不得把它捏个粉碎。
碎了,乌蒙就只能一辈子呆在游戏里。再也出不来了。
……
游逸兮下线后,乌蒙百无聊赖的又把自己挂在青木山的树上。以往晚上殷商都会在游戏陪她,可是今天他却没有来呢。
大概是被事情缠住了吧,或者睡过头了?反正每次看他睡着都像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起来。而且现在外头世界也是凌晨了吧。
叹息的声音中难掩失落,乌蒙也决定不再等他翻身从树上跳下来。
第三层世界,艾菲提亚。
乌蒙打开塔罗的小占卜店,里头黑压压的一片。凭着印象撩开层层纱幔,直到走进后室才一个终于看到一点烛光。烛台下,一只圆滚滚的肥耗子大腹便便的坦在那里,背对着她,身边摆着不少食物,有干果,有甜点,还有些乌蒙叫不出名的东西。
她走过去,没有刻意掩藏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算有,也被房间里充斥着的臭臭咀嚼食物东西的声息掩盖了。
乌蒙拿起银盘里最后一块白白的糕点,径直放进了嘴里。甜甜的,挺不错。
臭臭答吧着嘴,把手指咗得滋滋响,一脸意犹未尽的摸样。和肥胖身体极不协调的短瘦前肢又开始在银盘里摸索,但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喜欢的食物。
这次怎么吃得这么快?臭臭想着一边扭头,身边突然出现的高大影子吓得它差点破了胆。
“你是鬼啊,来了也不出声!”一边用小爪子捋着心口,臭臭的小眼不经意间看到乌蒙嘴角剩下的一粒白渣。一发不可收拾的尖叫着跳起来:“我靠,我的银丝豆糕,你还我豆糕!居然偷吃,你你你,太过分,还能再不要脸些吗,想吃不知道自己去买啊!就在出门左拐的地方!”
乌蒙一动不动的睨着眼看它,任由它又蹦又跳,直到把那豆糕完全吞下去后,才抹了抹嘴角,缓缓开口说:“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
“去了就知道。”
“我不觉得你会好心带我去买豆糕。”臭臭插着腰,觉得这个女人不会良心发现。
乌蒙点点头:“确实没这个想法。”
“你你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流氓,无耻之徒,亵渎者!”臭臭叫嚣着把所有能想到的词都骂了出来,虽然大都跟乌蒙偷吃挂不上勾。
“骂了还是要走。”乌蒙两个手指捻起那只耗子,貌似变重了,也不知道塔罗怎么喂的,居然肥了这么多。
“不要以为武力就能让我屈——”服字还没出口,砰的一记暴栗在臭臭头顶炸开,它呜呜的挂着两根宽面条眼泪,喏喏的说:“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有时候也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乌蒙扬扬眉,在心里说:至少用武力你会听话。
“十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