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来人的话,九儿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异样,她愣了下,忙定了定心神,下了床,隔着珠帘,冲着男子的方向深施一礼道:“多谢恩公相救,小妇人感激不尽。打扰多时,已是不该,小妇人还有急事,需尽早离开,先生大恩恩同再造,小妇人全家定铭记于心。”
说着,九儿从怀中摸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玉佩交给丫鬟道:“我这儿有块暖玉,赠予上官先生。日后若有缘,便以此为凭,但有差遣,无不尽力。恩公,小妇人这便告辞了。”
说罢,九儿纳戒中摸出一块面纱戴在了脸上,挑起珠帘步到了外间,低头向着那男子盈盈一礼,就要出门。
行至那人身边之时,那男子突然一把拉住了九儿的手臂。九儿登时大惊,抬头吃惊地望向那人。
那男子此时也在望着九儿,眼中的异色一闪即逝,只一瞬,复侧了身,放下了手道:
“夫人且慢,就算夫人要着急赶路,也得顾念着身子。夫人已是昏迷了两日,大夫说夫人是连日奔波,劳累过度。没有好好保养身体,再加上受惊过度,导致胎心不稳。若不是遇到我们,夫人差点就保不住这两个孩子了。若夫人还顾念着自己的骨肉,就在舍下再住些时日,待身子将养好些了再走不迟。”
九儿听罢,吃了一惊。自己竟然已是昏迷了两日了吗?
她默默将手切在自己的寸脉之上。果然,脉象着实是有些不好。不觉也有些后怕起来。
心下遂暗道,也罢,就歇息几日,待养好了身体再说,顺便也好好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想到此,敛眸低首言道:“那便要再叨扰恩公些时日了。”
上官锦澜垂下了眸子,心中意味不明,冷声道:“叨扰倒是谈不上,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如此行事。夫人也不必恩公恩公的叫了。在下复姓上官,名翼,字锦澜,你以后就叫在下的名字吧。”
九儿闻言一愣,“翼?……是,上官公子,那就多谢你了。”
男人顿了下,微微皱眉道:“冒昧问一句,夫人如何称呼?”
九儿一顿,良久才轻声道:“小妇人……玖月儿。”
男人突然像被雷劈了一般,猛地转过了头来,瞪得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九儿的脸。九儿突然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吃惊的抬头望向那男人。
这男人身材很高,几乎比杨煜还要高些。
他的面孔清瘦,棱角分明,粗看这人相貌很是平常,不像杨煜的脸孔那样俊美精致。也不像清泉那么柔美绝伦,但他一双眼睛却如黑曜石一般亮的让人不敢直视。正是长了这样一双出色的眸子,竟是让这张一点也不出色的脸看起来非常得吸引人,竟至让人一见难忘。
可是,此时这男人的眼里却像是裹挟着飓风,似乎马上就要掀起层层的惊涛骇浪一般。
九儿很纳闷,自己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言语举动,这男人这是怎么了?她只是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梦里的女子叫的名字,应该是没问题的吧。除非他竟是与那女子有什么瓜葛吗?
想想自己都觉得有些太过匪夷所思。自嘲一笑,邃开口道:“上官公子,可是小妇人所言有何不妥之处?”
上官锦澜的手捏成了拳,脸上的神色阴冷莫名,却又隐含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他突然敛了眸,身上那狂暴涌动的情绪似乎就像是九儿方才做的一个噩梦一般,竟是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男人的脸上无波无澜,甚至嘴角还挂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却让人莫名觉得神秘清冷,他轻抬眸道:“玖……夫人,你安心歇着吧。下午大夫还会再来看你的。”
九儿轻声道了谢,看着男人出了房间,心里却越发有些疑惑了起来……
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睡去的九儿又一次被噩梦纠缠了整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觉得鼻塞咽痛,竟是染上了风寒。
九儿一向很少得病,除了来京路上的忧思过度引发的不适,几乎是病邪不侵的体质。可这次病倒,她竟是浑浑噩噩地躺了五日才下得了床。
上官家的下人服侍的很周到。上官锦澜也是每天都会准时的过来看看。
只不过这人好像天生就是很冷漠的性子,每次来也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坐着,看一会儿就走了。话也不多说一句。这倒是让偶尔清醒过来的九儿安心了不少。
在九儿终于病愈的第三天,九儿再一次见到了上官锦澜。
他着一袭简单朴素的青衫,坐在园中一座假山石亭之上,手握着一只玉箫正在吹奏着一支不知名的乐曲。
九儿静静的驻足在远远的回廊之上,聆听着那箫声,似悲苦似仇怨,还有着一丝莫名的感伤。
望着那男子不凡的风姿,想着在那人的身上可能发生的故事,再联想到自己,九儿竟不觉有些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方素白的锦帕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此时,九儿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是泪流满面。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看看被弄得皱巴巴的锦帕,九儿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帕子。”
那人接过帕子,随意地塞进了袖中:“玖夫人,怎么站在这里?”
“是你的箫声太美,我闻声而来,竟是听得痴了。”
男人轻笑了声道:“夫人也通音律吧,莫不然也来吹奏一曲,让在下也能一睹仙音。”说着将玉箫递给了九儿。
九儿本待要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