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雄、铁志、青梅、大力等从小的玩伴,悉皆离开家乡投身到这个大时代的洪流,此后无论他们追随的姓张还是姓王,都是为了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祝子雄曾对洛醺无数次的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那个时候洛醺觉得他的理想太过宏大甚至遥不可攀,现在终于明白,理想只有被付诸实际行动才称之为理想,否则就是幻想。
同是年轻人,祝子雄等人的离开触动了洛醺,安于现状的她心思如金水湾的草,疯长。
为了不使自己与沈稼辚再发生摩擦,洛醺在司令部熬过一夜,次日便带着皓暄重新看过郎中,得知皓暄已无大碍,又抓了些草药就领着皓暄、满囤和小桃回了金水湾,她在等沈稼轩,等他回来商量,自己在沈家混吃等死的日子该到头了,读书也好工作也罢,她想走出金水湾,即使走不到祝子雄那样的宏图大志,她也想出去看看。
沈稼辚随后也回了金水湾,他不是为了洛醺,而是径直找到黄织秋,开口就道:“三嫂,我要对你肚子的孩子滴血认亲。”
“啥?”黄织秋傻眼了,她其实仿佛一直在等着沈稼轩兴师问罪,也想好了应对的策略,男女床笫之事说不清道不明,她以为沈稼轩即使明知道没做什么,也很难赖掉,因为他没有证据,但黄织秋做梦都没想到来兴师问罪的是小叔子沈稼辚,这家伙粗野生性哪个不怕。
“我是说,我要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滴血认亲,当年的皓暄都这样做过,这关系到我们沈家的血脉纯净,我沈家虽然不像古代的宫廷,但有大把的家财等着后世子孙继承。不得不小心,一旦血脉不干净,家财旁落,沈家此后就不姓沈,谁知道他奶奶的姓什么。”
沈稼辚冷着脸重复这么一大段,皓暄当年可没做过什么滴血认亲,骗黄织秋而已。但沈稼辚和周静雅打过招呼。听闻他对付黄织秋,周静雅那是极力支持,假如黄织秋来问,自己就说完全如此。
沈稼辚看了看自己带回来的两个洋大夫。示意他们给黄织秋抽血。
所谓的洋大夫其实不是医生,这是他可着县里划拉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两个容貌洋化的人,滴血认亲是假,打草惊蛇是真,就像他对顾芝山欲擒故纵,他对黄织秋是故意惊动她,让她有所行动然后才能抓住她的把柄。
黄织秋不是目不识丁的李香韵,读过书,不是博闻强记也懂得很多。她当然明白滴血认亲的意义。只是从未听闻孩子没出生就滴血认亲的,是以反驳。
这难不倒沈稼辚,他说:“没事,抽你的血就能知道胎儿的血,我这两个洋大夫朋友医术非常厉害。在他们那个国家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例子。”
那两个“洋大夫”就煞有介事的拿着老粗个针对着黄织秋就要扎,“等等!”黄织秋吓得高喊,咔吧下眼珠道:“孩子是你大哥的,你作为叔叔没这个权力搞什么滴血认亲,等你大哥回来再说。”
这回真就难倒了沈稼辚,虽然自己是沈家人,但黄织秋不是自己的女人,强迫人家好像说不过去,再者,他已经起到打草惊蛇的目的,所以也不强求,点头:“那好,等我大哥回来。”
他前脚刚走后脚黄织秋就找来顾芝山,把沈稼辚要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滴血认亲的事说了,要顾芝山给自己拿个主意。
顾芝山自从被沈稼辚抓了,感觉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懒得管黄织秋的事,还讥笑:“你现在怕了,当初你怎么没考虑到这些,这是你咎由自取。”
黄织秋从未指望他能保护自己,但也没料到他会如此说,骂道:“好你个薄情寡义的东西,我当初完全可以找那些张三赵四王五来借种,找你是看你这个种不错,你不想想,这孩子是你的,将来他长大了真的坐了沈家的江山,你可是他亲爹,你就是太上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回顾芝山动心了,沉思片刻安慰黄织秋:“什么洋大夫,我是北京人,在北京那样的大地方都没听说有能对未出生的孩子滴血认亲的,再说滴血认亲这是中国人传统的东西,他们洋人怎么懂,或许这是沈稼辚虚张声势,吓唬你的。”
黄织秋琢磨他的话有道理,可是沈稼辚为什么吓唬自己?稍许她就想通了,想让她不打自招罢了,冷笑下:“沈稼辚,咱们就走着瞧。”
她想对付沈稼辚可不容易,这家伙长的生猛海鲜似的,诡计多端,这不,胸有成竹的来看老娘,却听说大兰子又找来沈家,了解自己的老相好那是死脑筋,认准的事就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棵树上吊不死,她也会在这棵树底下抹脖子,于是他就提拉出何冲的妹妹何冰做挡箭牌:“那啥,我有意中人了,就是我这副官的妹妹何冰。”
没别的人可用,又不好大大方方的说洛醺,那丫头还挂着侄儿媳妇的名头,他身边站着的何冲心却咯噔下,虽然妹妹历经风尘,他还是不愿意把妹妹嫁给沈稼辚,这家伙脾气暴躁,妹妹个性内敛,也就是说不会见风使舵和哄男人开心,怕何冰吃亏。
沈老太太却乐开了花,因为何冰她认识,容貌好性情虽然有点冷,但总比李香韵那样的多嘴多舌的女人省心。
“儿子,人家姑娘同意吗?”
沈稼辚指指何冲:“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她父母都没了,哥哥做主。”
当着别人,何冲也不好严词拒绝,于是默然立着不做声。
大兰子听说沈稼辚心里有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