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些日子以来桩桩件件的事情,宁煊都自顾不暇,她那么善良,就不去添乱了?
饭菜不多时便上了来,是掌柜的亲自着人送进,并且朝着华溪烟不断道歉,而且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华溪烟没有什么心情听他做什么书面保证,挥挥手便让他退下。
一顿饭姐弟二人吃的很是开心,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在一起用膳的缘故,亦或是今天谢家的事情让二人的心情都轻松愉悦了不少。华溪瑜要了几坛酒,竟然喝了个酩酊大醉。
华溪烟手中端着酒杯,似是在端详着酒杯,亦或是透过这酒杯,在看着其它的什么东西。
她方才没有告诉华溪瑜,她今天出手救那个迟瀛,不单单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仅仅是因为看出了他是晋州的人,而是她敏锐地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虽然他的脸上满是脏污,看不清楚他本来的容貌,但是华溪烟却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个迟瀛究竟是不是自己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她相信不多时,她便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清风自窗口吹入,扬起华溪烟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有几缕在她面前飞扬缭绕,将她的面容映衬得影影绰绰,而她清淡的眸光从发间显露出来,更是清明万分,像是占尽了这世间所有的风采与清光。
——
一连几日都是相安无事,亦或是说有事的是别的地方,并不是她栖凤宫,所以华溪烟一直窝在宫中,乐的自在。
自从上次云珏发病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华溪烟知道自己不得他待见,于是也没有过去看望,只是听说,这次的病好像并不轻。
那也没有什么办法,华溪烟很是惋惜地想着,她当初可是给过那云珏预防办法的,是他自己疑心太重,怨得了谁?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去了几日,华溪烟只是知道夏日已经有知了还是聒噪地发出声响之后,终于有外人来了栖凤宫。
经过几日的调养,英姨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上次的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后遗症,这倒是让华溪烟宽心了不少。
“公主,王府来人,请您过府。”英姨走进宫来,对着正在美人靠上小憩的华溪烟禀告道,“听说挽魂公子已经过了王府。”
华溪烟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忽然意识道,恐怕是王擎煜的蛊要得解了。
前些日子,王璟谦看过了王擎煜的身体状况,说是现在并不是解蛊的最好时机,于是一直给王擎煜开药调养着。
虽说是调养,不过是压制着那蛊不让它侵蚀他的心脉罢了,但是每次发作的时候,依旧是生不如死的痛楚。
想到这里,华溪烟觉得着急得很,亟亟上了王府派人前来接应的马车,朝着王府而去。
果真不出她的所料,进入王彦的院子,便看到了那个一身轻衫宛如琉璃般澄澈的男子正在院中淡然而坐。他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衫,织锦的料子舒雅万分,空明澄澈,蓝似净川明波。
上次在马车中的光鲜太过昏暗,看得并不真切,如今在阳光下,华溪烟只觉得这个男子的面容,当真是如同琉璃一般,澄澈明净,宛如深山之中养育而出的空谷之花,纯净无比。
王璟谦比云祁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虽然他面容亲和,看起来要比云祁平易近人得多,但是正是因为他太过澄澈,反而容易让人退避三舍。
“烟儿来了!”王夫人的一声招呼,打断了华溪烟对这人的打量。
王擎煜并未开口,只是冲着华溪烟的方向点头示意。
看着他空洞无神的双目,笑意忍不住心下叹息,果真人无完人,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