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的老鸨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但是想想双方的身份,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要搀扶起地上的云扬,却又迟迟不能动作。
老鸨一脸纠结,真怕弘成太子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到时候不好交代。万分无奈地在一边扯着手中的帕子,哭丧着的脸满是哀求的神色。
云扬看宁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心下也愈发地惶恐起来,用手撑地频频后退,意图以这种毫无作用的方式远离宁煊。
“香兰姑娘,您倒是说句话啊……”寂静无比的大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哀求声。
沈葭看着面前的老鸨,似笑非笑:“妈妈抬举了,香兰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
老鸨看沈葭这意思是不打算出手,不由得更急了。她是只是个婢女不假,但是看太子对她的喜爱程度,将来将她迎进太子府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只不过是求个情,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沈葭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殿之内众人,稳稳地坐着,没有丝毫出口求情的意思。
宁煊自然将沈葭的话听得明白。不说不该说的话,不做不自量力之事,心中不由得对沈葭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分。
“一个妓女装什么高贵!”云扬面色阴沉地盯着沈葭,知道了她不打算给自己求情,心中烦闷更甚。
他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居然这么不知好歹!
宁煊冷哼一声,给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侍卫低头领命,狞笑着上前几步,重重踩在了云扬下身。
伴随着云扬撕心裂肺的惨叫,宁煊淡淡的声音传来:“本宫向来说到做到!”
极大的羞辱感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是,云扬双手置于身下,口中溢出悲哀的嚎叫。声音伴随着逐渐苍白的脸色越来越小,刚开始还如筛糠般抖动的身子也逐渐停了下来。
他晕了过去。
华溪烟在二楼站着不禁扼腕叹息,云扬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来了这么一下,受不住也是应该的……
老鸨早在刚开始那侍卫一脚下去的时候便跌坐在了地下,想着云家的公子出了事,她这红袖招怕是完了。
这般想着,老鸨不由得嘤嘤哭出了声,却是被宁煊一声怒喝:“闭嘴!”
动人心扉的哭泣声戛然而止,老鸨花容惨淡的脸在看到门口之人的时候忽然重新散发了光彩。
“云公子,云公子……”老鸨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朝着云祁狂奔而去。
梓菱立刻上前几步,将老鸨意图抓住云祁的爪子隔开,不咸不淡地道:“生人勿近。”
老鸨僵在了原地,顾不得尴尬,满面泪水地朝着云祁哀声道:“公子明鉴,云扬公子可不是红袖招出手的啊……您大人大量,放过红袖招一马吧……”
“咱们不瞎。”云祁身后的梓菡抱着手中的剑,冷嗤一声道,“再说妈妈是不是搞错了,台子殿下还在这里,你来求咱们公子算是怎么回事儿?”
被废了的是云扬,她自然要来向云祁说明。再说了本来出手的就是弘成太子,她还能赶着上去自找没趣地说什么?
云祁不管老鸨心中想着些什么,兀自抬步,朝着楼内而去。
白衣清华,如一抹月光照进了这一方暗沉的天地,将这一室镀上了满层的光华。方才由于盛怒的太子而积累起来的暗沉气息,就在这么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了。
人们的目光全部转到了那身形颀长,气质清贵的男子身上,一时间,全都忘记了被废掉的云扬还有余怒未散的弘成太子。
云祁目不斜视地朝内走着,本就不快的脚步忽然顿住。
缓缓抬头,幽深地狭长凤目中那旁人看不清的神色,就这么在半空中与一双清凌凌的明眸交汇于一处。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淡眸光在那一刹那间如同海面般波涛汹涌,沉淀的目光下,凝聚了倾世的温柔。
距离虽远,但是他目光中的柔情太过浓烈,华溪烟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微微抿唇,强装镇定地别过了眼。
云祁本来的心情不算好,但是却被华溪烟如今的反应取悦了。不敢直视她的眼神,便是不敢回应他的感情,证明她的心起码还会因为他而波动,不仅仅是一片死灰。
这般想着,晦暗了一下午的心境忽然间阳光普照,明朗起来。
“梓易,带二哥回府。”云祁不再迈步,反而淡然出声,对着身后之人吩咐。
不是不知道云祁平时对这个兄长是多么维护,如今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废却没有兴师问罪,宁煊脸上不禁闪过一抹讶然的神色。
“太子殿下乃是香兰姑娘的入幕之宾,二哥今日举动本就是冒犯,祁自会禀明父亲,他日哥哥伤好之时必定亲自前往太子府致歉。”云祁唇边噙着浅淡的笑意,清雅的声音含着万分歉意,传入所有人耳中。
“云公子真是深明大义。”宁煊呵呵一笑,似讥似讽地说道。
云祁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回道:“不及太子殿下。”
“兄长的伤势不容耽搁,祁先告退。”云祁双手冲着宁煊抱拳,宽大的袖摆随着他的动作幻化出一个行云流水的弧度,给本就肆意的动作更添了几分慵懒,看在宁煊眼里却成了万分不敬。
云祁没有心思理会宁煊有什么小心思,不再停留,转身离去,甚至是没有看二楼上的华溪烟一眼。
刚刚云祁进来的时候和华溪烟的互动被宁煊看了个清清楚楚,如今一看,总算是发现这是当初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