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刚刚那句狠话的汉子狠狠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似乎是想要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大爷风度。接着便听到另外一边的人开了口:“随州乃是产盐大州,你们温家想把手伸进随州,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们是想要干些什么。”
随州?华溪烟脑中忽然浮现了几日前云祁和宁晔的谈话,记得当时云祁说随州知州要换成自己人,依照云祁的办事速度,随州应该已经变天了吧。
“咱们圣天都是盐铁官营,尽管温家是皇商,也不会将手伸的那么长。”一个拿着大刀的汉子挥了挥手中的刀,说出的话竟然带了几分官腔,配合着那身装扮让人忍俊不禁。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你们温家镖局这几天要将一批沙土从西北运往东北雍州,据说还要和琅琊王氏的镖局合作?本是一桩平平常常的生意,你们非要来这无名寺祭拜什么路神,这么反常的举动你们还想说明些什么?”
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神灵保佑。而路神则是运输业这一行所信奉的神灵。一般情况下若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买卖,一般的镖局是根本不可能废那么多事来拜祭什么路神的。
“爷愿意祭拜就愿意祭拜,关你们什么事儿?”拿着大刀的汉子再次吼了一句,“这生意是人家选的就是温家,你们顺风镖局要是有本事自己去争取,在这里和爷爷们僵着算什么本事?”
汉子说罢,再加了一句:“爷爷三天后要出镖,还要连夜赶回随州,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耗着!”
那个所谓顺风镖局的人似乎是被大汉的话戳到了痛处,一时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着身后之人一挥手,恨声道:“上!将温家这群狗杀了,那生意就是咱们的了!”
温家镖局的人一时间没有想到这帮人说动手就动手,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华溪烟没兴趣看两帮人厮杀,动了动身子跳下了墙头。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华溪烟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今天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华溪烟一直觉得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商场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想不到这次居然看走了眼。
瑾容啊瑾容,真是深藏不漏啊……
正兀自出神,忽然听到院中传来“咚”的一声响,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华溪烟凝眉,推门走了出去,便看见不久前还见过的云惟正寒着脸站在院中,一副被人欠了十万两银子的模样。
而他身前的地上,正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已经睡死了。
华溪烟走上前低头一看,呵,地上那人不是圣天第一名妓沈葭又是谁?
“醉成这样?”华溪烟自然没有忽略空气中那一阵浓重的酒气,凝眉看着云惟。
云惟低头看着沈葭,那眸光中说不出是气是怒亦或是其它,总之是冷的让人心惊。
华溪烟总算是明吧了刚才云惟从无名寺离开的时候为何是那么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照顾好她。”吐出这么一句,云惟转身便走。
“不是……哎……”华溪烟冲着云惟背影喊着,不待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华溪烟低头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沈葭,一阵无语。
听到了动静的问夏和寻秋也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睡得毫无形象醉的一塌糊涂的第一名妓,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片刻,华溪烟才十分无力地下了吩咐:“你们两个,把她抬到我的房间里面去。”
霸占了别人的床的沈葭似乎没有一点自觉,翻了个身之后嘟哝道:“我要去……王府的暖玉床,这是什么东西?”
要睡她的暖玉床?华溪烟一阵无语,总算知道了云惟将她送来这里的原因。
可是他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京城,不是太原!哪有暖玉床?
第二日一大早,华溪烟揉着在软榻上睡了一晚上而万分疼痛的胳膊推开门,便看见一排王府暗卫跪在自己门口,一副请罪的态度。
这是搞什么名堂?华溪烟眨眨眼,指着最中间跪着的人问道:“王寒,你说。”
被唤作王寒的人抬起头,一双眸子因为彻夜不眠而站着几分血丝,但是还是难掩其中的愧色:“属下等保护不力,昨日被人缠住,才让小姐身处险境,特来请罪!”
华溪烟脑子一转便明白了王寒的意思,浅浅笑道:“被人缠住又不是你们的过失,何须如此,起来!”
最后两字虽然不甚有礼,却是含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几个暗卫身子一震,站起了身。
“既然你们被人缠了去,那必定是计划好的。无谓的惩罚起不了什么作用,下次注意便好。”华溪烟说罢,伸手指了指王寒,“王寒过来,你们几个下去休息吧。”
王寒是这几个王氏暗卫中的头,是华溪烟一去王家的时候王瑱派给她的。只不过风吟几人一直做得很好,华溪烟很少用到这几个人罢了。
“去帮我查一件事情。”华溪烟进了屋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跟着华溪烟几乎就在吃闲饭的王寒心下一喜,忙不迭地点头,想着自己总算是有任务了,终于不用再窝在府里百无聊赖了。
华溪烟慢悠悠地梳妆打扮用完早膳,拿了一本书窝在软榻上看,沈葭还没有醒来。
不得已又让问下熬了一碗醒酒汤给她灌下去,下午的时候,沈葭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沈葭皱着眉头,难得地露出一抹冰冷之外的其它神色,双手在太阳穴上边揉按着,眯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