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眼睛总是似有似无的在自己身上打转。
又过了四五日,襄阳王世子妃始终不见踪影,暖姨娘也再没出现过。这让郑离看到了一丝信号。
莫非皇后怀疑到了襄阳王府,所以世子妃不敢轻易出门?
郑离为验证自己的想法,这日用午饭的时候故意说着没胃口,想吃些橘子。
“这个时节什么鲜果儿没有,仙桃,杨梅......偏巴巴儿的想要吃什么橘子!真是难为人!”两个大丫鬟端着几乎丝毫未动的饭菜,出门就开始抱怨。
“你埋怨有什么用?郑姑娘想吃,咱们想法子弄来就是。”
“嗤!你当家里种了人参果树?想吃什么便摘什么?我瞧是异想天开!”
那人也甚是为难,她低头看了看食盒里的饭菜:“可这样连续几顿不吃,郑姑娘的伤怎么好利索?出了岔子,咱们几个都得不能善终。要不......去那边问问菊香姐姐?”
“也好,勉强试试再说!”
晚上,郑离这里送来了更丰盛的佳肴,连带着还有一大盘新鲜水果,种类琳琅满目,缠枝的青花磁盘托着,底下摆着一层碎冰,时时冒着寒气,盘子一圈儿还细心的点缀了些花瓣,衬托的这鲜果盘愈发漂亮。
“郑姑娘见谅,我们寻了大半个长安城,也没听说这个节下还有橘子的。委屈你先吃这些,世子妃知道你胃口不开,已经托人往岭南打听去了。”
郑离轻叹一声,端了碗勉强吞下几颗米粒,满桌菜馔几乎不动。
一连三四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何况郑离本就有伤在身。
果然,这日早上便虚弱的下不来床,小脸上的肉瘪瘪的,露出凸起的颧骨,瘦的厉害。
花缘和花镜守在床边默默垂泪,那几个大丫鬟看了心中打怵,赶紧派人去找能做主的。一个时辰后,久不露面的襄阳王世子妃这才姗姗来迟。
“你这孩子,我看着多聪明的丫头,怎么也犯浑了?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最后吃亏受苦的难道会是别人?”世子妃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微微侧首与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郑姑娘讲。”
花缘花镜被强推了出去,门外七八个丫鬟背身而站,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世子妃拉着郑离受伤的手,轻声慢语道:“你既然见过了冯妈妈,我也不用再瞒着你。当日射你重伤的确是精骑卫,但对方绝无害你性命的意思。精骑卫是陛下送给孝义亲王的贴身随从。郑姑娘大约也猜到了我们襄阳王府效忠的是谁。”
“孝义亲王?”
“不错。元后嫡子,无论从学识还是能力,都是当之无愧的东宫太子。可恨......”世子妃一顿:“当年皇后花言巧语,蒙骗皇上不说,还屡屡设计,险些害死孝义亲王。如今亲王长大成人,也该讨回当年失去的一切。”
郑离冷笑:“可我又何其无辜,何必拖拽上我的性命?”
“姑娘真以为皇后用你时毫无后顾之忧?她对你始终防备,并不是因为别事,而是你父亲之死分明就是她的所作所为。”
郑离忙道:“青州知府岳大人,大理寺少卿彭大人,他们说过,我父亲对皇后忠心耿耿,世子妃挑拨之语,未必会被我信服!”
“那孤的话......你总不该怀疑吧!”
门忽然从外而内被推开,一身紫色蟒袍的孝义亲王就站在门外,目光凝视,态度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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