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钰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然而,偌大的楚徽宫中,却有人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贺楼乌兰端坐在楚徽宫祭台后的帷幕里,冷眼望着这个行为怪异的羽骑护卫,莫名有了提防的心。
“是谁?竟然会知道《日夕图》。”想起白日里她那一番话,分明是见过澹月图和日夕图。贺楼乌兰嘴角微牵,问身旁的人。贺全望过去:“只觉得眼熟,不过不认识。”
“小小羽骑护卫,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是陈浚将此事告知他的属下……”她忽地猜测道。
贺全啧了一声:“绝不可能!陈浚怎会是多舌之人,况且皇帝不是说除了你与陈浚,不再让其他人知道?”
“可……”
“你可真是多心,陈浚如此忠于皇帝,绝不会违抗他的旨意。”贺全不耐烦道。贺楼乌兰却嗤笑:“忠于?真的是忠于?”
“否则怎么会把你献给皇帝,凭他如今手握重兵,为何不自己留着这个秘密,夺回玉屏卷?说起来他可是陈家的人,是能继承帝位的啊……。”
“如果不是陈浚……”她不急不缓,“无妨,反正等祭祀结束,这些见过玉屏卷的人也难逃一死。”
贺全猛然感到一震冷意:“我说这个皇帝也真是狠毒,羽骑好歹也是陈氏的人。何必赶尽杀绝!”
“陈氏的人?羽骑怎会是陈氏的人!在这天下,羽骑只属于陈浚!祭祀一旦结束,皇帝定会赐死这些在楚徽宫待了太久的人,选中羽骑,不过是想给陈浚一个告诫!”贺楼乌兰冷笑道。
贺全搓了搓手掌:“什么告诫?”
“大淮天下只能握在他陈显手中。”她捋了捋落在耳旁的发丝,“话说回来,陈浚也真是能忍,这么多年对陈显唯命是从,连他要杀了自己的属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浚既知道仍赞同皇帝?真是奇怪……”贺全大吃一惊!
贺楼乌兰漫不经心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过是失去了六名羽骑护卫,却表明立场。让皇帝对他又多了一分信任,为何不赞同?与六位羽骑护卫的性命相比,皇帝的信任可重要得多了。”
他旋即恍然大悟:“你还是那么聪明,话说当年祭司之位传给了你,贺楼氏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族氏败落,枉失大权!”
“是啊……”贺楼乌兰不禁伤感,“可祭司之位总是与我擦身而过。”
忽然,贺全跳脚道:“喂喂喂……那皇帝不会祭祀后也把我杀了吧?”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贺楼乌兰冷冷剐了他一眼。他安静下来,抬头望着琉璃屏障上的《澹月图》低低叹息。
真搞不懂贺楼先祖为何跟陈氏弄出这等玩意,一定要以祭司血祭才能破解画谜。
当年在贺楼施还未成为祭司的时候,他在师傅墓冢里得知这一个秘密时,也是吓了一跳。
到底为什么,当初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贺楼乌兰。
贺全暗想——难道说,只有这样才能拥有荣华富贵?
如今看来,酒池肉林的日子应当也不远了罢!
3、
江淮灯火依旧。加上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更让这座皇城喜庆蔓延。
然而,远在千里外的西南边境。
却堆积着层层尸骨。寒意逼人。
云幕有一刹那以为自己会如同山脚下那些尸体一样,粉碎在珩山下。腰间的铁钩在风里晃荡了一下,像是抓住了生机,他迅速解开铁钩往山壁扔去,下坠之际,扣住一块凸起的石头,坠落在那一刻停了一下,但西南王并没有将缠在腰际的手松开!显然他已有了必死的决心!西南王猛然一扯,因重力过大,那块石头无法承载铁钩的重量,又倏地坠下。
“混蛋!”云幕骂了一声。
西南王仍旧一脸笑意。他眸上被利箭穿破的伤口翻着血肉,血滴如泪般从眼角滑落!悚然万分!
“将军!”山壁上的同伴惊呼道,不敢相信云幕竟然就这样从悬崖上坠落。
云幕猛地喊道:“射击!”
悬在山壁上的将士顷刻全都掏出了弓弩,然而因为坠落的速度极快,他们一直无法将箭矢对准西南王!唯恐会错杀云幕,不约而同迟疑几分!
“快!”云幕又催促了一声!
一名士兵在山脚下望见这一幕,顿然失声:“是……是云幕将军啊!”
“快射击!”云幕的声音回荡在山中,“快!”
士兵颤颤举着弓弩,汗水布满额际,时间流逝间终于射出一箭,但却扑了空。箭矢从风中穿过,不知落向何处。
云幕将铁钩收回手上,欲再次扔出去,然而西南王却死死扣住他的手臂!
“你竟然还活着……!”西南王低低笑道,“但这一次,我必定让你死!”
“萧曲靖!”云幕眼看渐进的地面,忽然历喝!
正在此时,西南王陡然一颤,耳边传来闷响,云幕扭头一看,西南王胸前不知何时中了一箭。他的手微微松开,云幕旋即投掷出铁钩,但峭壁一片平滑,铁钩一路叮叮的往下滑。
“哈哈……”西南王奄奄一息间笑着。对于到来的死亡并没有恐惧。
“将军!”千钧一发之际有士兵抛出了铁钩勾住了云幕手上缠着的那一只。
西南王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