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有升起的云中城,整个城池内都升起了一片浓浓的雾气,好似厚的看不到头的白色帐幕,将大街小巷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的裹了起来。
大街上此刻还没有行人,就是一直都很早起床的小商贩们,此刻也还没有开市,他们依旧躺在家中的床上,做着不知名的好梦。
此刻,纪蛮正一个人走在厚厚的雾气层中,像是从战场上独归的将军一般,步履蹒跚却又有力。整个街道上就只有纪蛮一个人的身影,而且他的身影被雾气所包裹着,离的远些,便什么都看不到,所以除了声音外,你很难确定街道上正在行走着人。
“哼!这些该死的哑卫,看到小爷我起床早些了,脸上竟然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难道不觉得小爷我现在很勤奋吗?还是三哥他们好,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嘴巴上却说的那么甜。”
此刻纪蛮因为起床起的有些早,心里正是怨气难以发泄,所以可怜的哑卫们便成为了他发泄的对象。
这事说起来倒也有趣的很,本来纪蛮今天因为要去拜师学艺的缘故,早早的便起了床,以防止钟无盐以自己迟到为由而废掉自己。这样说来,纪蛮倒也是一个有心的人,值得大家去学习。
可糟糕的地方便是纪蛮早起时会有起床气,且那起床气还不是一般的大。当然,生气也是要有理由的,不然,若是好端端的便去生气,那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不,在纪蛮经过内府的警戒时,一众的侍卫们看到纪蛮,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盯着纪蛮,好像纪蛮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般,纷纷上前来夸赞纪蛮,将纪蛮的心都拍出了一朵花来。可在经过外府时,一众的哑卫却是昂首挺胸的立在纪蛮的眼前,连眼神都不曾瞟过来一丝,更不要说什么赞赏的目光了。
就这样,在这天差地别的待遇之下,纪蛮便生气了,虽然这气生的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可喜欢生气的人,又有几个是喜欢讲道理的人呢?
纪府的守卫力量分为内府和外府,外府的守卫力量完全依靠着哑卫,其端正肃穆深得很多贵族的青睐,云中城有不少贵族每每在谈及纪家的哑卫时,无不是一脸羡慕。可作为血虎军前身的哑卫们,却不是一般的贵族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因此,在贵族的圈子里,很多贵族都争相把能有一批前血虎军的士兵当作自己的侍卫而感到自豪,这种风气在贵族圈里,已经隐约成为了一种潜在的脸面文化,就好像有钱的人会喜欢用一些珠宝装饰自己一样,哑卫便是贵族们面子的装饰品。
纪家的内府因为更为需求安全的缘故,守卫的侍卫大多都是一些武林高手,他们的功夫虽是了得,但在组织纪律上,自然要比身为血虎军前身的哑卫要懒散的多,可虽是如此,武林高手却也是必不可少的。哑卫们虽是仍旧老当益壮,可年龄毕竟已经不小了,而且比起那些武林高手,哑卫们的武力确实是有些低,对付些寻常人自是不费丝毫力气,可若是对付起一些高手来,却是有些不够看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哑卫们就真的比那些武林高手要差劲,如果是以十万哑卫对阵十万武林高手,谁强谁弱那还真不一定,毕竟行军打仗不是一群高手在比试。
纪蛮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活像是一个骂街的泼妇,最后他越想越是生气,竟然气的咬牙切齿,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纪蛮的起床气,还真不是盖的。
眼见着就要走近钟无盐的家门,纪蛮心中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可即便是这样,纪蛮也没有被自己的怒火冲昏头脑。纪蛮在即将敲响钟无盐家的木门时,情不自禁的整了整自己的心态,将那颗躁动不已的心暂且的压制住了。当然,那颗火热的心仅是被暂且压制住,而不是被熄灭。
“咚咚咚!”
纪蛮的敲门声铿锵有力,像是带着无限的抱怨和幸灾乐祸似的,声音大的有些不合常理。
纪蛮心道钟无盐今日铁定没有自己起床早,因此想借着自己有力的敲门声将钟无盐吵醒,让她也感受感受早起床的痛苦,他还美其名曰在心里叫这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纪蛮的小心思能够如愿吗?不可能。
在纪蛮的敲门声刚刚响过还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后,钟无盐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纪蛮身边,就在纪蛮的身旁,突兀的出现,而那看样子只是做做样子的木门,却从没有被打开过。
“来了。”
钟无盐的声音依旧很冰冷,丝毫没有因为现在身份的变化而有任何的改变。或许在她的眼里,纪蛮依旧是纪蛮,而不是自己的徒弟。
“哦。”
纪蛮傻了眼。他完全没有想到,钟无盐竟会这般迅速的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且不是打开门从门中走出,而是直接从天而降。这么快便出现,如果不是起床比自己还要早,那便是钟无盐睡觉压根就不穿衣服!
“你既然欲拜我为师,那便需听从我的吩咐。你今日穿着如此散漫的衣服,如何能够学的技艺,你且回家去吧!明日再来。”
不顾纪蛮的傻眼,钟无盐再次说道。她背负着双手,像是一个正在教训着弟子的夫子一样,有模有样。
“哦。”
纪蛮木楞地回答了一句,转身便走,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已经接受现实的可怜女一样,对于歹徒的恶意没有一点的挣扎,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