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那破玩意儿我还不稀罕呢!我只要之前说好的东西,你今儿既然有钱了,赶紧先将欠我的东西补上。t/要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不屑他那小气样,姚晚珠低声警告道。
“好无赖”可是真真晓得姚晚珠的本事了,竟然这么快就使动这么多乞丐给她干活儿,还造出这么大声势,不服都不行。
“别,这不是正要去给你买去嘛!诶,俺说你是咋使动他们的?也教教俺?”眼珠滴溜一转,他就想偷学了。
“拿了碗里的还想吃了锅了的?你倒想得美哈!没法子,你把你的银两都送给他们,他们啥都会听你的,你给不给?”
“那哪儿成!”
“懒得理你。等着你东西呢,快点!”
见姚晚珠要走人,“好无赖”这才想起事情还没完呢,赶紧拦住。
“先别走呀。这事儿还没完呢,当时俺给你说的万民伞啥的,编歌谣啥的你都没弄呢。”
“嘿!还万民伞,他还以为他家是青天大老爷?也不怕压垮他家房梁!万民拜万民诵还不够他扬名的呀?不懂就甭问,给你办成就行了。”
姚晚珠为何就愿意给看不顺眼的杜府扬名呢?这里头自然有她的打算。杜府不是要扬名,名气越大越好么?那她就给他弄大了,大得他都承受不了的范围,到时候就是他来偿还人家如此情意的时候了。也是歪打正着,这事儿最后确实是帮杜府挤掉其他竞争者上位本地县令,只是也接连着抛给了他这位顶着爱民如子的高帽的新官面对这群乞丐要如何解决他们生计问题的首要难题。
才不过两日,乞丐群中渐渐又有了一个新的异像,有些辈数的人闲时就会嘴里叽里咕噜地嘟囔着,这偶尔人一多凑一块儿,嗡嗡声就出来了。路人皆奇怪,问询道他们在念叨些啥,最后被告知是在替杜府祈福。还有一群人会定时跑到杜府门前诵福。这群乞丐能做到如此地步,可是让大家感慨万千哪,却也觉察出里头的怪异来了。
事情越来越难控制了,杜家夫人有些坐不住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道贺,说是他家这几辈子修来的善福,能让这么多人给他家祈祷。她要的只是扬名,却不是背上如此大人情债的扬名!被人如此仰望,她家往后行事可就要束缚得多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心急火燎招来主办这事儿的杜容。
“你说说,你说说,你这办的破事!咱家再下去,是不是要把这群乞丐接到家里供着养着不成!这什么破事儿啊!这县里谁不知晓谁啊,你是想让咱府里闹出笑话不成?!”一开口就责骂道。
“夫人,您先息息怒!这事儿不是正好着嘛!咱府方圆百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弓着腰背,杜容丝毫没有意识到里头的问题,还反咬一口抱怨自个儿是达成了夫人的要求。
“蠢货!早知就不交予你办,给我办砸成这样了!你去瞧瞧,去瞧瞧,外头都闻名跑来了多少乞丐,都凑一块呢!就你那一翁善粥,塞牙缝都不够!蠢货!我先前是怎么吩咐你的?啊?你说!”怒不可抑,杜夫人手指着杜容的鼻子方向再次怒斥。先前想着这人虽不是做大事者,但胜在爱和外头三教九流打交道有些个机智,但哪想只是个草包。
“这——您先前吩咐是说要将咱府的良善名声适当地传扬出去,让县里人心服口服就成!”迟疑着,杜容将先前的吩咐重复了一遍。
“适当!你个蠢货不懂适当嘛?物极必妖的道理你难道不懂?”杜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才忍下这口恶气,静心静气想法子解决问题。
可还没等他们想出什么法子来抑制这群报恩的热潮,新的一股龙卷风就袭来了,卷得他们一家人都胆战心惊。
“杜木土,木土杜,金银财宝如粪土。
一掊土,饥饿除,见人必拜叩谢辞。
二掊土,恩情悟。诵福送福到杜府。
杜木土,木土杜,金银财宝如粪土。
心怀感触善行善心要多加助,
仅为他们心中土木也要加固。”
一夜之间,这首打油诗就传唱于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外地的乞丐也纷至沓来。这下,杜府真是处在这良善之名的风尖浪口了,不把这善举进行到底、不加大善行都不行了。更何况,这事儿已经被官府当做典范张榜表扬,并上奏朝廷,他家要抢得元德县令一职也势在必行、不得不依靠他加大砝码造势。本是想小小赚点美名,哪知招来如此猛虎!
有得必有失,即使因为这群乞丐可能今后要付出更多心力去解决后头的麻烦事,但能取得元德县令一职也是有所值了。杜府在京当官的二老爷给他们稍回上者交代的一句话“尔乃真良善也,故念侄有秀才之名特指官袍上身,望再加再勉,造福百姓,乞之非他愿故感尔恩报之,实有金子之心,望能寻得安身之所。”因为这句话,初时上任那一年,杜府确实不敢轻举妄动,对乞讨百姓也是小心待之,绝不让后头产生杜家官名乃是以钱财买通乞丐买通官府得来的谣言成真。因此,姚晚珠初时很小的一个打算,机缘巧合下竟是造福了不少乞丐。
杜容功过相抵,又被发派回杜府三姨娘身边当差了。而这正是他所想,故是二话不说就听从。后来即使知道了这事儿是姚晚珠他们所为,杜夫人自恃身份却也没小心眼到和她个小乞丐计较,倒让她沾了便宜,只是他家二姑娘杜沛菡因此而更加厌恨她了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