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可以随便种,又不用交租,还有月例拿,这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余婆子又千谢万谢的磕了头,听张氏吩咐了几句,这才欢天喜地的去了。
下午的时候,打听蔷薇午觉醒来,又恭恭敬敬的过来求见。
蔷薇见她处处以自己为重,本打算放手让她自己去干的心思少不得也收了不少。沉吟片刻,才问道:“如今年成不好,听说地里的庄稼不是淹死就是干死,大片的良田才荒芜下来,你可想好种什么了?”
余婆子喜孜孜的道:“老奴家的儿子虽有些憨顽,却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气,儿媳妇也非常勤劳,太太和大姑娘如此体恤老奴,老奴自然是拼了一身力气,把时鲜的蔬菜也种上一些,自己种的总比买旁边的人吃着要新鲜一些,到时候还请姑娘吃腻有些家常菜的时候,告诉老奴再种别的。养家禽的活就由老奴和儿媳轮流照看,儿子就专门种田,姑娘喜欢吃红薯,那老奴就多多的种些,吃不完还可以磨成粉,连姑娘最喜欢的凉粉也都有了。”
她本是想说种些别的作物,又估摸着若和七岁的小姑娘聊这些,又哪里会懂?少不得投其所好,专捡姑娘喜欢听的讲了出来。
蔷薇听了她的话,笑道:“余管事这个主意甚好,红薯可以现在买芽栽,等到初夏,可以剪了再插,爬藤又快,若是把土拢高一些,即可防旱又可防淹。红薯叶子还可以养猪,若是你有这个心,到时候直接来找我拿买猪苗的钱就好了。”
余婆子暗暗心惊,大姑娘年纪虽小,这话讲的却十分老到。其他作物种子都非常的贵,遇上年成不好,连买种子的钱都少不得要陪进去。而种红薯,三五个埋到土里去,发的芽就足够好大一片土地的幼苗了,这东西,哪个佃户家里不是堆成山?随便寻个人情,找别人栽剩的,种个几亩都不成问题。养猪这个主意也非常好,自己和儿媳要照看家禽,想必能分出来的种田功夫也不会很多,让儿子一个人去,她们娘儿俩又怎么会放心?但红薯就不同,爬藤之后,把田里遮得密不透风,连草都不会长,只等收获就是了。大姑娘能吃多少?多的自家可以吃,还可以喂猪。
这简直是一举数得。
连养猪这种事都能想到,估计是太太的主意,想让姑娘当家,故意抬举姑娘的吧?
若是如此,不如由她来成全了太太。
余婆子给蔷薇磕了头,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又有小丫头来告知蔷薇,“明日太太要去幽兰寺上香,姑娘去不去?”
蔷薇自然是连声说好。
看她这般高兴,喜儿和乐儿忙开始预备明天要穿的衣服,鞋子之类。
蔷薇却直接吩咐道:“不用忙,就拿我那件豆绿的夹袄配那条天青色的长裙就好了。”
乐儿道:“大姑娘这衣服是去岁春天做的,您今年又长高了不少,那两种颜色配在一起不仅不够亮丽,怕还紧了些。”
蔷薇不甚在意的道:“那衣服去年好像还有些大,不太贴身,只怕今年穿着刚好,咱们是去寺院,比不得其他地方。”
乐儿就嘟了嘴,“您穿成这样不打紧,到时候冷妈妈合该又要教训奴婢两个不会搭配衣裳了。”
喜儿就指了乐儿的脑门道:“姑娘皮肤白里透红,人又长得漂亮,再素净的颜色也掩盖不住的,要你拿就赶紧拿,姑娘穿了自己喜欢的心情才会好。咱们做下人,不就是要把主子给伺侯的舒心吗?冷妈妈想必也会体谅咱们的苦心,就是太太也会觉得咱们对姑娘用心。”
蔷薇看着她俩斗嘴,只抿着嘴笑。
反正喜儿总有方式说服乐儿,这身衣裳她是必穿不可。
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半年,希望到时候不要失望了才好。
忐忑的过了一个夜晚,第二天蔷薇仍是早早的去和张氏请安。
原来应该已经请过安回去的三位姨娘,却都穿得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的坐在张氏的西次间内,见蔷薇进来,各人都是满脸笑意的给她请安。往常一般会比她晚到的菁若,今天破例也早到了。
众人厮见后,蔷薇就笑着道:“三位姨娘今天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三人俱掩袖笑起来,唯陆姨娘回道:“太太身体好了许多,要去幽兰寺还愿呢,咱们姐妹几个也一同去上上香,让佛祖保佑太太早日全愈了,也算是一家子的福气。”
蔷薇也笑,“姨娘们费心了,难怪今个儿几位姨娘聚得这般齐。”
菁若过来拉住蔷薇的手,“姐姐,太太准许妹妹也跟着去呢,到时候还麻烦姐姐多提点一些,免得犯了大师们的忌讳。”
蔷薇淡淡一笑,“我自己都糊涂着,到时候还得靠几位姨娘帮衬,”又问李妈妈道:“母亲忙完了吧?咱们先摆早饭,十多里路呢,不知道还抢不抢得到第一柱香。”
经过去年八月的手镯事件,蔷薇渐渐疏远了菁若,偏菁若仍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在人前甚至比以前对她更小心,更恭敬,更亲热,让她很多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蔷薇坚信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嫡庶之间若想做到像一母同胞的姊妹那般,怕是一种奢求,毕竟是隔了一层。
也不知她托刘林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若是能找到自己那位失散的嫡亲姐姐,两人说不得还真会相互帮衬一下。到那时,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单,母亲也算了却一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