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平阔,一眼望不到尽头。 小船在海面上飞速前行,凭空生出几分孤舟的沧凉来。海面颜色并不像诗中所说那样蔚蓝,反倒因为靠近码头,颜色深绿,偶尔能看见水草拖曳在海面。
徐若曦坐在杜霜醉对面,望见她神色中略带茫然,不禁笑道:“是不是觉得这海和想像中相差甚远?”
杜霜醉点头:“瞧着不过是比普通的江河略开阔些罢了,实难想像海啸时的可怕。”
徐若曦道:“有空带你看看海潮,你便能领略一二。就像书中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事都有两面。在我看来,这海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平静无波时深遂美丽,让人迷恋,可发起脾气来是挡它者则死,看似瑰丽的海平面下,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的白骨。”
杜霜醉沉默半晌,也只是笑笑,没再接话。
小船驶出一段时间,便看见几百般船舰黑压压的停在不远处。士兵放慢速度,和对面打过招呼,不一会又来了两个兵士,换了一艘小船,将杜霜醉和徐若曦送到了主战船上。
徐若曦和杜霜醉被径直被领进去,听着上首的人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士兵一报,他便停住了话头,抬眼望过来,问:“可是余六爷么?”正是陈岚轩。
徐若曦忙上前行礼,道:“小民余恩参见将军。”
杜霜醉也就随着行了行礼,自始至终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连头都没抬。陈岚轩却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道:“不必客气,请坐。”
徐若曦和陈岚轩说起海盗的事,陈岚轩面色凝肃,问的格外详细。杜霜醉站在徐若曦身后,屏息静听,忽听陈岚轩手下茶碗一响,是他沉思之时打翻了茶碗,水渍流下来,染湿了他的外袍。
杜霜醉下意识的抬头,正碰上陈岚轩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浑身一振。
陈岚轩不可能认不出她来,自然更不会错过徐若曦,他顺水推舟,装做全然不识,自然有维护徐若曦的意思,可他看自己的眼神里那份戏谑是什么意思?
是陈岚清说了些什么?不像啊。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和女人八卦什么。杜霜醉不得其解,只好垂眸敛目,尽量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陈岚轩请徐若曦帮他看一下海防布阵图,两人说的热闹,一时就把杜霜醉忘在了脑后。她正低头沉思,不防有人来到她身后,一手就揽住了她的腰。
她惊讶的回身,不及出声,那人已经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杜霜醉只来得及看见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人已经被拦腰抱起,几乎就在瞬间,她便悄无声息的被人劫持走了。
杜霜醉心跳的极快,偎在许七铁臂一样的双臂之中,触着他结实的胸膛,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只顾着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全然忘了要问他怎么会来这儿的,又要把她带到哪儿。
直到进了一间舱房,许七把她轻柔的放置在床上,眼神温柔又带着渴望和思念的望着她,轻声道:“怎么,看傻了,还是不记得我了?”
杜霜醉紧抓着他的手臂,语无伦次的问:“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着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许七把她抱在怀里,道:“对不起。”对不起,他来晚了。
杜霜醉摇头,泪中带笑的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许七无话可答,他想,他当初应了陈岚轩之约来这散心,全然没料到会在这遇上杜霜醉,也许这就是老天垂怜,不想看到他们两个再一次饱受离别之痛,才会安排了这样的机会。
他热情的捧着杜霜醉的脸,没头没脑的亲下去。她的泪又凉又咸,许七心都疼了。不用说,也知道她一定受了太多的苦,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用行动来弥补他的遗憾。
杜霜醉初时还躲躲闪闪,一时无法接受光天化日,在这个地方和他亲热,可后来见怎么也脱不开他的束缚,索性什么都不想,乖巧温顺的承接着他的浓情。
许七受到鼓励,越发qing难自制,大手探进杜霜醉的衣裳里,呼吸就粗重了几分。杜霜醉又是羞涩,又是激动,索性闭上眼睛,任他肆意妄为。
好半晌,许七才松开杜霜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着道:“没事了。”他终于找到了她,她不必再一个人担惊受怕,他把京城里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她回还是不回,都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杜霜醉伏在他怀里不动,最初的委屈都在此刻散尽,她心里满是庆幸。拒她和他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可总算老天仁慈,还能让他和她有相见的这一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要他和她能在一起,其余的又都算什么呢?
她也算苦臼来吧。
不管有多少人从中阻碍,她都不在乎。
杜霜醉点头,道:“嗯,我不怕。”她闷声解释:“原本我想,送走徐六哥,就回京城找你。”不是她不想回去,实在是还没来得及。
许七很是开心,开心之余又是懊恼,他道:“我一直找,都没能找到你……”找的他都快绝望了:“得而复失,我很高兴,霜醉,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杜霜醉推开他,道:“徐六哥……”
许七将她重新按回去,道:“你别管。”有陈岚轩呢,他知道怎么做。
杜霜醉再次推他:“总得和六哥打声招呼。”就这么不告而别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抢劫了呢。六哥不知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