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曦自有公事要处理,苏氏又受了他的严厉申斥,杜霜醉也就只能一个人无聊的待在院里,百般无聊,无事可作。
她很想出去走走。她早不比当年未嫁时节,顾忌太多,哪都不敢去,好不容易来趟东海城,又闲暇无聊,就算是看看此地风土人情呢。
徐嫂很是为难:“如今是多事之秋,六爷恨不得今天处理完,明天就走,二娘子出去,怕是多有不便。”
杜霜醉倒不是想要故意为难谁,听徐嫂这话便微微怔了怔。徐嫂摆明了是不愿意她出去,想想也是,徐若曦身份敏感,她又才从胭脂楼脱身而出,实在不是多事的时候,她如果再执意要出行,可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杜霜醉不是敏感多疑的性子,不能出行,也就一笑而罢。
反倒是徐若曦主动来问:“二妹妹只怕也是头一回来东海城吧?我明日无事,带你出去转转。”
杜霜醉摇头道:“六哥事多,还是算了吧。”
“怎么?”徐若曦从前也只当杜霜醉是个柔顺的性子,可自从她嫁给楼家,风评一直模糊,不像是裹足不前的小媳妇儿。再说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当年都肯只身一人前去寻许七,不过出门逛逛,又有他在一边相陪,她怎么也不像是矫揉造作之人。
定然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徐若曦便看向一边服侍的徐嫂。徐嫂当时就面红耳赤,垂首不敢多说一句话。
杜霜醉忙道:“六哥的事忙完了?我怕拖累六哥。”
徐若曦把视线从徐嫂那收回来,笑道:“原本就没什么大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别管,明日一早我来叫你,顺便也替你置办些衣服。”
按理说这应该是后院女主人的事,可如今只有一个苏氏,不过是个妾侍的身份,再说他们几个于这里都不太熟悉,因此委屈了杜霜醉。
杜霜醉也不好说是徐嫂曾经百般阻拦,见徐若曦确实热心,也就抿唇一笑道:“好。”
徐若曦一走,徐嫂便跪下请罪:“是奴婢僭越,还请二娘子勿怪。”
杜霜醉忙扶她起来道:“徐嫂你这是何必?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出于本心,劝我两句也是为着我好,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能怪罪你?”
徐嫂心里也揣磨出点味来,只怕六爷对这位杜姑娘颇为看重,倒是自己过于小心谨慎,反倒有拖六爷后腿之嫌。
见杜霜醉并不责怪,脸上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徐嫂这才讪讪起身,道:“奴婢还没谢过刚才二娘子的恩典。”只要她和徐若曦告上一状,徐若曦保管重重惩处于她。
杜霜醉只笑笑道:“我说了,不过是些许小事,实在不值得放在心上。”她还没那么蠢,这徐嫂能跟着徐六爷走南闯北,可见是个极伶俐的内管事,她一个外人,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害得她在徐若曦跟前失了欢心,砸了饭碗?
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徐嫂对她自然没多少忠心,能够平心静气、一视同仁,她便该感恩不已,难不成还指望徐嫂对她有多忠诚多亲厚?
第二天一早吃罢早饭,徐若曦便亲自来接杜霜醉。她朝他后面望了一眼,不见苏氏,便知道他不愿意带她一起出去。
这是人家的家事,杜霜醉也不好多过问,徐若曦没有解释的意思,杜霜醉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苏姨娘不一起去吗?”
徐若曦随口答道:“不了,她身子不舒服。”
杜霜醉点点头,问徐若曦:“苏姨娘是不是有了身孕?”
徐若曦心里咯噔了一声,敷衍的道:“嗯。”他立刻留神杜霜醉,见她只是笑笑道:“六哥也算求仁得仁。”
徐若曦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当真是求仁得仁吗?这话也就是拿出来哄哄人用罢了,他自己可一点都不觉得他现下这样就是求仁得仁。
他真正想求的,杜霜醉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杜霜醉道:“只怕苏姨娘正在害口时节,她虽身子不适宜出行,可也该着人问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六哥正好顺道给她带回来。”
杜霜醉其实是有过那么一段时期的,抓心挠肺的想吃从前并不喜欢的小菜,可偏偏那时候楼府里视她如无物,她也只能想想。
因此看见怀了身孕的苏姨娘,不知为何就动了恻隐之心,她能看出来徐若曦对她并不好。杜霜醉身为女子,总觉得嫁不对人,是女人一生悲剧的开始,她痛恨娶了女人又不肯对女人好的男人,说实话,她不希望徐若曦也是这样的男人。
徐若曦倒是愣了愣,才勉强的道:“难为你有心。”
杜霜醉犹豫了下,才道:“六哥,你和苏姨娘……”其实她想劝他对苏姨娘好些,可这一抬头,正撞下徐若曦毫不掩饰的痛楚和遗憾的神情,她立时被吓住了。
徐若曦自嘲的笑笑道:“不相干的人,不必再多说了。”
东海城的繁华程度与京城相比了不差,因着靠海,街上时常可见异域风情的外族人。徐若曦解释道:“大都是随着海船过来的外域人,有做生意的,也有做工的。他们汉话也说的十分好,除了外貌上能一眼瞧出分别来,其实和东海城人也差不多少了。”
杜霜醉倒是很感兴趣:“东瀛那边也和咱们这一样繁华吗?”
“那边要比咱们这穷的多,东瀛四面环海,只是一座狭长小岛,各种矿产资源相对来说都很贫乏,种植技术大多都是从这边传过去的,不算太成熟,只是聊以充饥罢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