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阳到底还留着一线清明,知道自己是男人,动手打女人实在太丢份,也知道越吵下去,他和杜霜醉之间的情份越加淡薄。t/
本来就没什么情份,他救她也没存着什么好心,可到底有华丽的面具遮掩着,彼此还能假装一番。可如今面具被撕扯开,他和她之间也就只剩下狰狞丑陋恶心的腐肉。
他愤愤然的拂袖离去。
临走前扔下一句话:“把这院子给我封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出。”
这就是变相的将杜霜醉禁跳了。他就不信,她一个弱女子,处在全是他的人的情势下,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想了想又厉声吩咐:“把她给我看好了,若她寻死觅活有点儿闪失,这一院子的人都别想逃,全都给她陪葬。”
下人们吓的大气不敢喘,知道这位三爷一向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性子,此刻震怒之下,他就说把这房子拆了,众人都不敢拦他。
她们自然不敢对杜霜醉报以同情。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她明明是个女人,怎么就学不会温柔小意呢?非得和三爷对着干,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非得找死,旁人阻拦不及,也就没心情同情她了。
再说现在她的生死和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联系到了一起,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只能听三爷的。
杜霜醉如木雕泥塑,并不痛苦伤心,也不愤怒失望,就好像刚才林暮阳吩咐的那些话,都和她没关系一样。
对于林暮阳的蛮横无理,林家人不做任何评论,上下保持默契的沉默,没人理会,没人过问。也就更不会替杜霜醉撑腰。
就是林夫人,都没有再度把林暮阳叫来申斥。
杜霜醉成了被人严加看管的犯人,除了小院,她哪儿都去不了。一天三顿。自有人给她送饭,行动都有人跟着,房里房外,所有带尖的带刃的带刺的利器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杜霜醉反常的平静,好像那天的争吵根本没发生。
一连多日,她吃的好睡的香,甚至还略微胖了些。
林暮阳听着下人的禀报,气的把上好的端砚都摔了。她到底在玩什么?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把梦变成现实”吗?就这么个色厉内荏雷声大雨点小的?还以为她起码有几分骨气,怎么也得绝食两天呢。
进入六月中旬,朝中传出声音。说是杜中玉要被起复了。
消息传到林暮阳耳朵里,他也不管真假,立刻就进宫去见周夜华。
周夜华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比从前做太子时,公务繁重。他几乎没有时间休息。见林暮阳难得的动情绪,不由的笑笑,示意他坐下,道:“杜中玉是清流一派,把他提上来,不管是从大处说还是从小处说,都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林暮阳赌气道:“我知道你缺人,可天底下还能找不到几个忠臣?今年加了恩科,到时候新的人才选拔出来,也不过三五年时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何必他这把老骨头?再说。他就是个墙头草,一有事就乞骸骨,归以养老,可见也不是个心性坚定的,将来若再有变故。他还不继续当缩头乌龟啊?到那时候你的苦心可就白废了。”
周夜华笑笑,道:“别耍小脾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朕极需股肱之臣,你一向最支持朕,朕甚是感念,你总不能因一时意气……”
提到这,周夜华倒顿了顿,道:“怎么,是你的亲事不顺?”
林暮阳道:“哪里不顺?下个月就要迎娶杨氏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会不顺?”
周夜华便一挑眉,道:“杨氏也算是不错的了,和你堪为良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和你的姨娘闹的挺不愉快?”
林暮阳一瞪眼:“皇上,你不会是连臣的家事都要管吧?”
周夜华摆摆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都是一个道理,朕只是不愿意看你拗着性子,伤人伤己。”
扯了半天没用的,林暮阳悻悻而返。
杜中玉很快被重新提升为吏部侍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杜家一朝翻身,车马盈门。就在大家都频繁上门恭贺时,传出杜家二娘子夭亡的消息。
众人不免唏吁感叹,都道这杜二娘子着实命薄。
杜家与楼家是姻亲,众所周知,楼家涉嫌谋反,杜二娘子不知所踪。但杜家一口咬定她一直都在杜家养病,只是最近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可不就是命薄吗?杜中玉起复,杜霜醉即使是再嫁之身,可以杜中玉现在的权势地位,杜二娘子完全可以挑个门第相当的人家。
谁想她竟没福,就这么没了。
林家是知晓杜二娘子亡故真相的少数人之一。
连林侯爷都大皱眉头,和林夫人私下里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夫人一问三不知:“妾身也不知道。前一阵三郎和那杜氏闹的不可开交,我寻思着是小两口的事,也就没多嘴,谁想……”
难道说是杜家知道杜氏成了妾室,不堪蒙羞,因此索性报了个病故,就为了把这事瞒过去?
林侯爷摇头:“不可能。若是别人,我还可能信,可杜大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谁不知道杜中玉这人有多古板?满口的礼仪规矩,不肯行差踏错,可偏生他又最是爱护家人的人。他是宁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护是家人周全。就是谁都有可能卖儿卖女,只有他不会。
林夫人眉稍一动,道:“前些日子,杜氏恳求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