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乔听了,一颗心放了下来。
“方才夫君带着玉谨妹妹回来,不知道哪里受伤了,大夫刚走,嬷嬷陪我去看看。”
陈月乔来到芝兰院时,众人都在忙碌着,陈月乔便直接进了内室。
不曾想会看到沈远宁俯身亲吻韩玉瑾额头的一幕!
陈月乔心底仿佛被刀扎了一下,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是这般深情,这般柔情!
沈远宁把韩玉瑾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后,转身看到了陈月乔,愣了一下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月乔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伤心。
“刚来。”
说完又抬头,满眼关怀的看着韩玉瑾:
“我听三泉说夫君提前陪妹妹回来,妹妹怎么这会还没醒,她是哪里不舒服?很厉害吗?”
沈远宁摇摇头说:
“没事的。”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陈月乔:“月乔,在鲁平王府时,你可曾与玉谨分开过?”
陈月乔低头沉思了一下说:
“席宴过后,我去了净房,妹妹陪着娘在暖阁听戏,我回去后大概一个时辰的时候,妹妹说暖阁太闷,出去透气,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陈月乔说完,面露疑惑的看着沈远宁。
沈远宁一听就知道韩玉瑾离开暖阁前就已经被下、药,无缘无故的气闷,肯定是药效发挥的作用。
“你可见到玉谨跟你们的吃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吗?”
陈月乔凝眉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
“并没有不同,无论是瓜果茶点,我都没有见玉瑾碰过。”
韩玉瑾也确实没有碰过,那次皇宫事件的后遗症,出门不敢随便吃喝。
沈远宁这就想不明白了,席面上一般坐不了手脚,韩玉瑾又不碰别的吃食,那她是怎么被人下药了?
随后,沈远宁想到鲁平王极爱调香,会不会是在这上面着了道?想到这里,沈远宁眼睛里似要冒出火来。
陈月乔看着沈远宁神色,心下一横,说:
“是不是妹妹误吃了什么东西?”
沈远宁知道此事瞒不过她,就算自己不说,陈家也一定会说,于是对陈月乔说了事情的经过,只是忽略了周承安的事情。
沈远宁并不想别人知道韩玉瑾与周承安有任何牵扯。
陈月乔听过后,大惊失色,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说: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三哥他…他怎么敢!”
沈远宁观察着陈月乔的每一个表情,终于放下心来。
“我已经写信给祖父了,陈彦平他敢做,就得承担事情的后果。”
陈月乔这是收起惊讶的表情,为难的说:
“相信祖父也不会姑息三哥的。”
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韩玉瑾,心里止不住酸涩,小心的问道:
“妹妹她……”
“她没事。”
陈月乔听着他这样回答,也不好再问,总不能去问陈彦平得手没有。
这时玲珑端了药进来,准备去喂韩玉瑾喝下,沈远宁接了过去。
陈月乔忽然就不想在这里待了,一分一秒也不想,于是,她唤了沈远宁一声:
“夫君,我先去侍候娘了,你在这照顾妹妹,明天我再来。”
沈远宁嗯了一声,陈月乔就走了。
出了芝兰院,陈月乔心口的闷气更盛。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偏离自己的掌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远宁的心里,开始一步步把她接纳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韩玉瑾时,眼中再无旁人的?
半夜的时候,韩玉瑾突然发起了高烧。
沈远宁看她面色潮红,是那种很不正常的红,便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手下的温度让他心惊。
侯府常备的退热的药喂她喝下后,依旧不见好转,沈远宁暗暗心焦,他不知道韩玉瑾曾在冷水里侵泡过一阵,只当是情药的影响。
“来人。”
“在。”
今日是玲珑值夜,琥珀不放心,就与她一起。
琥珀去厨房看炉上炖的汤,怕韩玉瑾半夜醒来饿肚子,玲珑听到沈远宁传唤,进了内室。
“你去告诉三泉,让他去请大夫,马上去。”
玲珑听着沈远宁话语里的紧张,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应了一声,匆匆前去。
一边走心里一边念叨:姑娘,你可千万要好起来,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韩玉瑾自然是不知道外界的一切,当然,她也没在梦到那个很仙的书灵。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梦里很混乱。
一会是水,盖过头顶,水都呛进自己的口鼻,让自己不能呼吸。
一会又是火,灼伤自己的肌肤,疼痛不已。
当她终于迈过冰海火海,发现前面有两条路,一条荆棘满布,一条曲折迂回,路两边的水都几乎淹没了路面。
当韩玉瑾犹豫不决时,看到沈远宁站在那条满是荆棘的路上向她招手,自己像是受了蛊惑一样,朝他走去。
沈远宁拉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
“别怕,有我在!”
韩玉瑾想起了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别怕,我在你身边。”
因着他的这一句话,沉、沦至今。
这是梦里,韩玉瑾没有一刻比这时候清楚的知道这是梦里。
平日心里厚厚的城墙,冷漠的伪装,此时全部卸下。
抬眼看着他说:
“我知道,我不怕。”
声音很嘶哑,却很真实!
沈远宁喜形于色,高兴的握紧她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