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厮的回报,沈远宁睡意全消,失声问道:
“谁?”
沈远宁以为是听错了,沈长宁的房里人找自己做什么。
外面又重复一遍说:
“四少奶奶身边的紫黛姑娘。”
沈远宁愣了一下,还真没听错,只是,她找自己所为何事?
沈远宁随后想到,深更半夜的,又是自己弟弟的屋里人,有什么急事也不该自己这个时候见的。
“不见。”
听着小厮退下后,沈远宁又重新躺下,不一会,就听到那小厮的声音又想起:
“世子爷,紫黛姑娘说她知道郡主的下落。”
这一句,直接惊得沈远宁从床上坐起,没顾得上穿鞋,便赤足跑了出去,打开门颤声问道:
“你说什么?”
那小厮硬着头皮又说道:
“紫黛姑娘说她知道郡主的下落。”
-
蘅芜苑。
陈月乔褪去衣衫,坐在菱花镜前梳理着一头长发。
面色平静,眼中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与沈长宁走到一起,结局到底会怎样。
知道今晚才从他口中听到类似许诺的话语。
对于男人的话,她已经不会再信了,哪怕是沈长宁。
陈月乔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沈远宁在自己生命中担任的是一个让自己成长的角色,让自己对男人再也不会有爱的角色。
得到的,永远是最廉价的。
陈月乔看着镜中自己玲珑有致的身子,不由得想,沈长宁那些许诺没有实现之前,这身子是不会给他的。
男人,有哪个不是贪鲜的?
前些时候还做出一副对韩玉瑾情深不悔的样子,后脚还不是拉着许氏去逛灯会,男人的话,哪里可信!
这时,门被大力的推开,伴随着弄琴的惊呼声,沈远宁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陈月乔回身,看着沈远宁两步走到了面前,二话没说,便揪住了她的衣襟。
“看来是我对你太心软了!”
沈远宁神色阴沉,语气暴怒。
看到沈远宁这幅样子,陈月乔眨了眨眼,反倒不怕了,竟格格的笑了起来。
沈远宁咬紧了牙齿,额角突突的跳着,陈月乔笑到最后,泪光闪闪。
“心软?沈远宁,你对我心软吗?娶我在先,负我在后,这是你的心软吗?”
“当初既然做不到,又为何要娶我?我就是随便嫁个人,也比现在过的好!”
“这半年多来,你可曾过问过我一句?这蘅芜院如同一个冷宫一般,连个得势下人都敢给我甩脸子。”
沈远宁听她声声控诉,想到她做事次次很辣,便不由得硬起心肠。
“就为了我的过失,你就一次次的陷害玉瑾?她何其无辜!”
听到这句话,陈月乔更是冷笑一声。
“无辜?她无辜吗?如果不是拜她所赐,我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沈远宁看着眼前的人,生出了一种从未相识的错觉。
那一眼,陈月乔遍体生寒。
“原来我心中一直都在想,你与玉瑾之间,为什么我会对玉瑾生出我自己都难以掌控的情感,现在我才明白,玉瑾她有一颗比你良善的心,她直爽,不虚假,不似你一般,心眼弯弯绕绕,总想着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将所有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对所有不利的事防患于未然。说到底,你爱的永远都只是你自己!”
“我当初求娶你,如今不能到现在相对两无言的地步,你只怪别人对不起你,有负于你,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换作旁人,你以为你可以安然的在这府中立足吗?你不知悔改,水性杨花,与人勾/搭/成/奸,你心里如果存的人是沈长宁,当初又为什么应了我的求婚,说到底,不过是我世子的身份能满足你的虚荣心,而长宁他是个庶子,就活该被你辜负!”
“这些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我,被我辜负?我算是明白了,玉瑾说我眼瞎,一点都没冤枉我,我真是个有眼无珠之人,到现在才明白鱼目与珍珠的差别,你自私自立,贪慕虚荣,手段阴狠,如今想想,都让我觉得恶心!”
沈远宁说的面赤眼红,心中怒火滔天,尤其是想到此刻韩玉瑾生死未卜,更是怒火狂生。
陈月乔被他骂的体无完肤,发狠地推开沈远宁的手,指着他说道: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只有你沈世子洁身自好,情有独钟,我是鱼目,她是珍珠,那你怎么不去找她?我水性杨花,你的珍珠倒是好,前脚离了沈家,后脚就跳进了安王的怀里,你怎么不去她面前指控?”
陈月乔停顿了一下,唇角扬起,极具嘲讽的说:
“对了,你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理你,放着皇室身份贵重的王爷不要,去跟这样一个侯府的世子吗?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是怎么跟安王亲热......”
陈月乔没有说完,就被沈远宁一个耳光制止了下面的话。
这一巴掌打完,两个人俱是一愣。
沈远宁从没有想过,有哪一天会跟一个女人动手,当时听到那句“她是怎么跟安王亲热”的话,脑子里一热,似乎都空白了,直到那一巴掌打了下去,才回过身。
陈月乔也是没有想到沈远宁会动手,还是这样用力的打在自己脸上,脸上瞬间火辣辣的,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肿了起来。
陈月乔也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是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心中什么都不惧怕了,依旧抬起头看着沈远宁,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