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乔听了,也只是一声冷笑。
她站起来,吩咐弄琴说:
“去把库房里的那支山参拿来,再把我那身腥红洒金的宽裙拿来,我到芝兰院一趟。”
陈月乔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态,都带着浓浓的敌意,她所说的那条裙子是前些时候做的,由于担心显怀后面肚子隆起来,便做的宽大了些,穿着更显得腰身臃肿,肚子大。陈月乔就在拿来时试穿了一下,之后就丢在一旁,没再穿过。钱嬷嬷是知道一切的,韩玉瑾如今刚没了孩子,她这样去了芝兰院,少不得要刺韩玉瑾的眼,忍不住开口说道:
“少夫人,现如今她的状况,你根本无需与她计较。纵然她现在品阶再高,将来这个侯府还是少夫人的,您如今只管静心养胎,旁的就不要再劳心了。”
陈月乔如今是被嫉妒蒙住了双眼,她不在乎韩玉瑾有多高的身份,在意的是沈远宁对她的态度。
今天接旨的时候,虽然自己跪在沈远宁的身侧,但是他连一眼也没有看自己,还隐隐透着疏离的感觉。
陈月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失去沈远宁的心。
“嬷嬷,我心里有数。”
钱嬷嬷见陈月乔一意孤行,也是无奈,只好看着弄琴服侍她装扮好,扶着腰去了芝兰院。
张医正来到沈府后,一刻也没停歇的就给韩玉瑾问了诊。
诊了脉之后,隔着帷幔,张医正细细的问了韩玉瑾的身体状况,就开始在小册子上写下她的病症。
韩玉瑾看到张医正如此郑重其事的问诊,忍不住心里犯怵。
她还记得在江城时,周承安说要带她去寻莫神医。现在沈远宁又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由不得韩玉瑾不担心啊!
万一真得了什么绝症,全天下都知道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怎么办?
“医正大人,我的身体怎么了?”
张医正听韩玉瑾问起,想起了沈远宁的嘱咐。笑容温和的说:
“郡主安心,只是小产过后失调,没什么大碍。”
韩玉瑾将信将疑,看着张医正出去后,吩咐玲珑说:
“玲珑,你去偷偷的听听他跟世子爷怎么说。”
玲珑应了一声就紧随着张医正身后出去了。
玲珑不敢靠的太近,张医正给沈远宁说的什么,玲珑没听清楚了便又走近几步,这时,她听沈远宁沉痛的说着:
“这么说,是治不好了?”
他声音里所含的失望与心痛是那样明显,听得玲珑心头一跳!
莫不是真得了什么绝症了不成?
张医正见沈远宁神情悲痛,叹了一口气,安慰他说:
“世子莫伤心了,虽说郡主如今不能再生养孩子,但是好好的调理几年,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沈远宁也听出来他是在安慰自己,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谢过张医正后,就亲自送他回去了。
玲珑见他们出来,慌忙的躲在走廊里的柱子后面。
韩玉瑾竟然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这样的消息让玲珑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去要怎么说?现在韩玉瑾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样的消息于她来说会不会更是雪上加霜?
当玲珑正犹豫徘徊不知如何交差时,一个小丫鬟跑到她身边说:
“玲珑姐姐,我看到月夫人往咱们院子里来了。”
玲珑听了,就转身向韩玉瑾的卧室走去。
进屋后,看到韩玉瑾闭着眼睛,以为她睡着了,就准备出去把陈月乔挡回去。
这时,听到韩玉瑾出声说:
“玲珑,回来了?”
玲珑怕韩玉瑾问起刚才偷听的话,马上回道:
“郡主,月夫人过来了。”
自从圣旨下来,韩玉瑾就让身边人改口了,不是为了这个高大上的称呼,只是不想再玉夫人月夫人的一起相提并论。
韩玉瑾听到陈月乔过来,想都没想,直接面无表情的回道:
“不见。”
此时,陈月乔已经走到了屋门口,听到韩玉瑾的话,也不恼,一副大度的模样。
“谁又惹妹妹不高兴了?”
说着就走进来,走近床边,看着韩玉瑾面色透着苍白,怜惜的说:
“看妹妹这气色,真得好好调理,不然真落下病根,后悔都没地儿哭去,这女人的身子不比其它,一旦伤着了...”
“月夫人!”
玲珑在一旁听着陈月乔越说越不象话,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月夫人莫要咒我们郡主,给世子爷知道了,怕是有损月夫人的形象。”
韩玉瑾赞赏的看了玲珑一眼,看来玲珑的伶牙俐齿也不是毫无用处。
陈月乔冷冷的扫了玲珑一眼,语气阴沉的说:
“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不知规矩!”
韩玉瑾看着此时的陈月乔,一身华衣,故意挺着个肚子,扶着腰,站在自己屋里训斥着自己的人。
就是个泥巴捏成的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韩玉瑾这个有十二分气性的人,哪里肯让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颐气指使!
“玲珑,你可知二品的命妇见着一品的郡主是如何行礼?”
韩玉瑾如此一说,陈月乔的脸唰的一下就变了颜色。
玲珑如此聪明,怎会不知韩玉瑾意有所指!
遂上前去,按照二品命妇拜见郡主的礼节给韩玉瑾行了一礼,随后看了陈月乔一眼。
韩玉瑾笑着点点头,示意她起身,又转过头看向陈月乔,语气有些不悦的说:
“右夫人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