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卿说起谢罗两家会追究责任,丽儿吓得脸都白了,抓住徐芳卿的衣袖求道:“徐姑娘救我!”
看丽儿被吓得神智混乱,徐芳卿悄声对她道:“好在这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现在只需防着有人查出马儿吃的饲料出了差错——这事倒也简单,现成顶缸的人在这呢。[t]你把那种草悄悄扔在罗姑娘住的屋子里,到时候查了出来,众人定然以为是她怕比不过谢姑娘,所以偷偷动了手脚。毕竟这园子里也只有她有这动机,旁的人跟谢姑娘无冤无仇的,又何苦去害她呢?”
丽儿不过犹豫了一瞬,便点了头,跟徐芳卿分别,匆匆走开了。
且说小郡主这里,见谢秋芳的马惊了,狂奔不止,小郡主也颇为担心。世子正打算进去跟着玩一把,招呼同伴时却发现睿郡王陆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正悄悄站在人群后面,正要上前见过,谢秋芳的马却惊了。
世子转念想到自家妹子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由怀疑是她动了手脚,一时间又是生气又是为难。谢家和罗家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谢家在京城是老牌世家,姻亲众多,别的不说,就是惠安侯夫人就是谢家的女儿,惠安侯府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罗家虽根基浅薄,但是手握重兵,那十几万军权不是皇上不想收回来,而是根本收不回来,先帝时朝纲败坏,罗文简咬着牙一手练出了这支军队,这是正经的罗家军,换了别人去接管,根本就没那个本事指挥得动,因此皇上只好慢慢筹谋,要想将罗家军收归朝廷还要靠罗文简主动提拔外姓人。
一时人群散尽,世子直直冲进了小郡主的屋子,皱眉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那训练有素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疯?”
园子里这两日住满了外人,因此马厩厨房等地方都是严禁外人进去,以防出事,所以小郡主压根就没想到是有人在马匹身上动了手脚,只以为惊马是意外。此时见哥哥板了脸来质问,小郡主委屈得叫道:“我是那种人吗,我不过是叫侍卫提前埋伏在山林里,用刻了谢字的羽箭射杀猎物,好叫罗家的那个家伙丢脸而已!”
世子看她气得要哭,不像说谎,想着妹妹虽任性些,却不是那等残暴无度的人,便温言道:“不是你就好,万一有什么事,咱们府里可逃不脱这个责任,下回父母也不会再准咱们办这个宴会了。”说完便又赶紧离开,方才走得急,没顾上去找陆昀,这会儿不知道他去哪了,还有两个受了伤的小姐要请太医。
陆昀是闲来无事出宫踏青的,因此之前庆亲王世子都不知道他要来,没想到刚来就看了一场大戏,若那两个比赛的人是旁人也就罢了,只是一个是儿时玩伴阿林,一个是伴读兼好友的表妹,还很有可能成为伴读的未来娘子,真是不上心都不行。
在宫里见识过无数阴私,陆昀自然第一个就想到马匹被人动了手脚,当下就命侍卫去救人,顺便把马找回来。后来见阿林毫发无损的骑马出了树林,这才略放了心。
阿林浑身疼痛,便直接回了园子里的住处,木瓜从府里带的有跌打药,取了出来准备给阿林把淤青处揉开。一时阿林解下衣裳,木瓜看着那一大块一大块的淤青,心里一酸就掉下泪来,一边给阿林揉药一边哭道:“姑娘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罪呢,今儿个不知道是撞了哪路邪了,竟然摔成这样……”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住。
阿林被她哭的心里又酸又软,只好硬声硬气道:“快别哭了,回府之后我叫丁香不要骂你,也不让安嬷嬷骂你,如何?”
这话一说,木瓜哽咽得声音更大了,道:“我……我哪有害怕……被骂了……”
阿林没奈何,回身冲木瓜做了个鬼脸,笑道:“我知道你惦记着那一盒珍珠粉呢,全给了你,回去拿它敷脸,你的小脸蛋定然变得又白又嫩!”
木瓜听了又是哭又是笑,手下动作不停,给阿林揉完了药,见阿林有些昏昏欲睡了,便轻轻盖上被褥,放下帐子,自己搬了杌子守在床边。
没过多久,陆昀带出来的侍卫便来回话,言道那匹马的粪便有异常,应是吃了致癫狂的草料。陆昀问道:“罗家那匹汗血宝马有无异常?”
侍卫回道:“并无异常,不过罗家家将说,他们姑娘的马挑食,只吃自家配的草料,因此他们是从家里带来的草料,然后交给庆亲王府的下人饲喂。”
陆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下黑手的人到底是只喂给谢家的马,还是两匹马都想喂,但是罗家的马不吃呢?
再者说了,阿尼虽自幼任性,但是也算分得清轻重缓急,且她与谢罗两家都没有矛盾,应不至于下此黑手。庆亲王府素来防范严密,就算是能够高来高去的罗府家将,也不可能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随便出入马厩。
推断到这里,便陷入了死胡同。别人没有作案条件,庆亲王府却没有作案动机,真是令人头疼啊。
所幸很快又有侍卫来报,两个悄悄守在罗家姑娘院中的罗府家将抓住了一个偷偷摸摸溜进院子的王府丫鬟,经辨认正是小郡主身边的丽儿,不过他们先搜了一遍,并未搜到任何东西。
陆昀闻言蹙眉,难道真的同阿尼有关?良久之后,陆昀吩咐道:“你亲自去审问,若是有必要可以用刑,另外再派两个人去细查罗姑娘所住的院子里有什么古怪。”
那侍卫领命下去,不一时又有人来回,言道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