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泼妇原是外地来京的流民,虽的确是死了相公,却不是那个躺在门板上的死人,不知怎的前几日被人找来讹诈罗记点心铺,她身无分文,只差把自己卖去妓院了,见有这样送上门的好事如何不喜。只是交代她做这件事的人却说,若是她被官差带走,不许把真相说出来,在大牢里安安分分的,过几日自然有人把她捞出去。
她原是小民出身,对衙门的惧怕胜过死后下地狱的传说,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逃掉,绝不能跟着官差进衙门,谁知从官差手里逃掉了,却又落到了阿林的手里。
周柱自作主张把她的女儿从城外的破庙接了进来,以稚儿做人质,叫她仍旧去商量好的地方跟那人接头,反正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逃掉的,并无人知道她转眼又被人抓了回去,应当还可以骗过去。
逼于无奈,这泼妇做起了双面间谍,去了接头的地方跟那人要自己的报酬,悄悄跟着的几个家将自然就盯上了那个人,弯弯绕绕的跟着他去采买笔墨纸砚,又买了几色点心,才回了徐侍郎府。
晚间沈夫人已经知道白天发生的事,埋怨阿林什么事都瞒着她,等到外院的消息传进来,沈夫人就命人直接到丰乐堂来回话,听说那个找事的人居然是徐侍郎家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气得不得了。
本来徐侍郎就跟靖国公府有嫌隙,现在竟然连他们家的少爷也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沈夫人连夜写了一封短信给亲家徐次辅。
翌日一早徐次辅家便来了两个大管事,连带靖国公府的两个管事,带着那几个知情的家将并当事人去了徐侍郎府。等徐侍郎下了早朝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回来时,一众人都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
徐宵昨日以为事情已经圆满结束,却没料到今天一早就来了一个晴天霹雳,他虽然考中了秀才,算得上有些社会地位了,但是比起徐次辅家和靖国公府的管事,仍旧是差得远了,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回来之后狠狠的人在的花厅,没法子,只好跑去祖母那里寻求庇护。
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沈夫人也只是讨个说法而已,因此几个管事言语之间仍旧十分客气,只道不知府上的公子与靖国公府有什么旧怨,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在都是亲戚的面上见谅云云。
话虽客气,徐侍郎却只觉被人扇了大耳光一样,尤其是在他们这一房同徐家嫡支闹翻之后,嫡支的人居然又以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管教他们了!但是自己儿子错在前,只好当场叫人把大少爷捆到前院来,要当着客人的面上家法。
徐老太太听说要当着外人的面——尤其是还有徐家嫡支的面打自己大孙子的板子,自是怎么说都不许。
不管徐家自己人之间如何缠夹不清,这些人达到了目的,便又带着人告辞了。徐侍郎本想将那个泼妇留下细问,也没有成功,那泼妇便被带回了靖国公府。
下午阿林在双卿处逗弄小晨曦玩,一边跟双卿聊天,道:“难道是徐家兄妹知道了那天在大街上的事是我搞的鬼,所以也找人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