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看林枫这样,一直按捺的脾气终于发作,一脚用力踢向一旁的活动单椅,“又为了那个路欣瑶吗?都三年了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怎么就交了你这样没出息的兄弟?你真是鬼迷心窍你!你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那姓张的回来了,路欣瑶就又是一个人了是吧,你就又有希望了是吧?三年不见,说不定路欣瑶早就嫁人生孩子去了,你还在这儿当情圣,她到底哪一点儿配得上你啊?她哪一点儿值得你这样,啊?”
林枫慢慢地握紧拳头,大鹏扫了他一眼:“怎么?戳着你的痛处了?”
林枫愤怒地紧闭着嘴,并不吭声。
“你死了那条心吧!”大鹏说,“天下好女人多的是,放开眼来挑一个,哪个不比她强。”
“我走了,酒钱挂我账上。”林枫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出包厢。
……
三天后,路欣瑶终于回公司上班去。
借口扭伤脚,一连休息了好几天,在家里吃吃睡睡,怕裴桐打电话来,连手机都关机了。其实哪里是养伤,分明是躲他。
裴桐是中兴的准驸马爷,这一点整个中兴公司的人都知道。中兴董事长康锦辉的女儿康慧丽一直对裴桐有意思,倒追他很久了,虽然两人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但康慧丽横看竖看都无可挑剔,除非裴桐是傻子,怎么可能拒绝她。
那一夜,那一夜……也许只不过是个意外,是那么贴近的距离惹的祸。
“欣瑶。”有人敲她的桌子,路欣瑶猛地抬起头,“啊?”
“是我,你发呆很久了。”来人是何小宁,皱着眉头看她,“我从门口进来,在这边站了这么久,你都没看见?”
“我……我在想一个策划案。”路欣瑶脸上一热,不由自主地说谎。
“我来谢谢你的。”何小宁一向马虎,完全没注意路欣瑶别扭的神色,“上次因为我,你跑那么远送文件,还扭伤了脚。”
“没关系,又不关你的事。”路欣瑶定定神,“对了,好端端的,你干吗跷班啊?差点被康董逮到,你不想混啦?”
“我家里出了事。”何小宁低下头,“我妈心脏病发作,刚去世。”
“……你没事吧?”路欣瑶呆了呆,真粗心,怎么就没注意今天何小宁穿着黑色的套装,而且连一点口红都没搽。
“我没事。还能怎么样?请了两天假,总得来上班,难道天天在家里哭啊?”何小宁的声音很疲惫,“其实我妈的心脏一直不好,这两年进了几次医院,我心里也有数。”
“嗯,以后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了。”路欣瑶跟着难过,失去亲人的滋味,她也尝过,最疼她的爷爷去世时她也很伤心。永远无法弥补的失落和痛楚,心里好像多了一个洞,过了很久,想起来还是要落泪。
“我只是突然想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魂这东西?”何小宁突然问,神色恍惚。
路欣瑶哑口无言,为什么失去亲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问这句话。心里明明知道是没有,可是却偏偏无限希望它真的存在。
“小宁。”路欣瑶温柔地叫她,“你知不知道,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
门外,慢慢停住一双黑色皮鞋。
裴桐有点犹豫地在门外停下来,拿着一份策划预算表,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其实这份文件,等下午叶政宇回来之后,直接交给他就可以了,特地绕过来一趟,说是送文件,他怀疑自己不过是欲盖弥彰地找借口。
三天没见她,应该已经忘了那天的事情吧。
那天她说“再见”的时候,声音那么冷淡,其实已经是拒绝。被那么干脆的拒绝,在他的印象里,仿佛还是第一次。可能那个晚上,那种雨,那种气息,那种情难自控,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感觉,都是第一次。
就在他略一踌躇的空隙里,已经听见里面路欣瑶和何小宁的对话,他听见路欣瑶的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
真奇怪,从来没有听过路欣瑶的语气,会这么温柔。
“不是终结,那是什么?”何小宁的声音传出来。
“离开所有不快乐,去爱她的人心里。”路欣瑶答,“只要你还记得她,爱着她,她就一直留在你心里。不论你做什么,她都可以看得到。”
裴桐一震。
死亡,这么冰冷残酷的事情,路欣瑶却说是——去爱她的人心里?
“所以只要有人一生一世记得你,那么你的生命就没有终结。”路欣瑶肯定地说,惟恐何小宁不相信,还大力点了点头。
裴桐在门口看着她,那么急欲安慰何小宁的模样,心里突然温柔地一荡。
被她拒绝一百次,也是值得的。
“路欣瑶。”他敲了敲敞开的门,走进去,“你的脚没事了吗?”
路欣瑶一抬头,看见他,心里“咚”一声,赶紧站起来,“没,没事。”
“那这份预算表你看看,可能有的地方要做点改动。”裴桐放下文件,“等叶政宇回来,你们再商量一下。”
何小宁知道他们要工作,也不再打扰,“总经理,我先出去了。”
“别太累了,好好休息。”裴桐对何小宁点点头,“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说。”
“知道了总经理。”何小宁感激地笑了笑,轻轻退出去。
路欣瑶问:“总经理,今天你不用开会也不用外出吗?”
“刚回来。”裴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