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闪过不易察觉的光亮,我即便看在眼里,也装作不知道。t/回身看向小宫女道:“这赏和观都试过了,第三种是什么?”。赵光义疑惑道:“再说什么?第三种?”。小宫女回话道:“回禀陛下,奴婢适才正在给娘子讲看牡丹的方法,这第一种置身花海,和第二种俯观百花,娘子都试了,第三种奴婢还没告诉娘子呢。”。我有些焦急道:“快别理他了,说说第三种是怎么个妙?”。赵光义显然听到我叫小宫女不理他,有些吃味,于是清清嗓子道:“不许说,你们谁都不许说。”,赵光义看着我道:“这前两种虽妙,但终不及第三种来的别有风味。你若想知道,来求朕便是。”。
我叹一口气,带着幽怨道:“陛下好没意思,不许旁人说就算了,还要叫人求着陛下。要不要拜着,供着,最好掏心挖肺的孝敬着?”。小宫女们被我逗的掩面而笑,赵光义则是拉着我的手说:“朕不要你挖肺,朕只要你这颗心就够了。”。我将手抽回,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的这颗心,千疮百孔已经死了,陛下要去也没用。再言,陛下您也要不走呀。”。
赵光义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挑着眉观察着我。我拂过他的脸,看向正急急朝凉亭走来的内侍。牡丹园外隐约立着个人,看来赵光义有访客到。
“启禀陛下,王大人有事求见。”。赵光义眉头紧蹙,“人呢?”。“园外廊下。”。“宣。”。赵光义的这一声“宣”,明显带着不悦和无奈。内侍退了下去,不一会领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进来,这人便是王大人,王溥。王溥飞快的从我脸上扫过,我看着他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起来。这个人也就五十有五的样子,却是一脸的老气横秋,抹不开的垂暮相。
他刚才那一眼,狡猾的很,全没有自己样貌上的老成劲。说来也怪,我对这个人倒是莫名的喜欢,可能是赵匡胤在时跟我讲过很多此人的事情,我总觉得与他不算生分。这人也确实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出生于官宦世家,后汉乾?元年,甲科进士第一名,任秘书郎,后周广顺三年,官至宰相。世宗大行之后,赵匡胤势力渐强,王溥更是迅速站好队。当赵匡胤黄袍加身,拥称帝位之时,这位当时还是宰相的王溥,降阶先拜。如此会来事的一个人,自然讨得赵匡胤的倚重。于大宋初年,时任宰相之职,乾德二年,罢相,任太子少保。这样说可能还不全面,赵匡胤曾用一句话,描述过此人前半生。王溥历任后周太祖、世宗、恭帝、还有赵匡胤,共计两代四朝宰相。这样一个人实在是活成了人精了。
我用眼神告诉赵光义,“你们慢聊。”,然后起身告退。出了牡丹园,我心情极佳的在行宫内闲逛。洛阳行宫虽然比不得开封府的皇宫,但也绝不会逊色多少。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重重殿宇,层层高阁,盘盘焉,??镅桑?滩恢?跗浼盖?蚵洹?p> 我专挑景色好的地方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处湖畔,柳树垂藤,嫩芽新出,细细的柳条一直从树端垂向湖面。我走到湖边的廊椅上,侧身趴在栏杆上,捏着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湖面。看着湖面上的倒影,突兀的伤心起来。美人如画,美景如梦,本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我对着湖面浅笑,湖里的美人回我一个浅笑,我鼻头一酸,眼泪直直的从眼中滚出,滴落到湖面上,推出一波一波的涟漪。
“贵妃,娘娘。”。好个陌生的声音乱入这景致里。我摸了一把眼泪,转过身去,王溥眼神笃定的看着我。我起身欠了欠道:“大人安好。”。“原来老臣并未看花眼。”,王溥像只狐狸般的瞄着我,我微微摇头道:“先帝大行前,已经一纸休书休了我。”。老狐狸当然会疑惑为何先帝的贵妃不是在西宫而是在行宫,更重要的是还和新帝一起。老狐狸道:“娘子好福气。”。我冷冷的回道:“大人说笑了。”。
王溥老奸巨猾的观察了一会儿,才拉长了尾音道:“听闻先帝大行后,**为先帝诞下一子。”他顿了顿,“后又听闻是新帝的六皇子,而非先帝之子。以老臣所见,此子,先帝的也好,新帝的也罢,终归是赵氏的孩子,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血脉。”。我听他说着小九,本已经强压着心头不快,又听得他如此一说,更觉得讽刺,只想揪着他的山羊胡,一通胖揍。
老狐狸看的出我有些动怒,于是晃了晃身型道:“老臣跟随先帝多年,先帝在想什么老臣还是能揣测出个一二,先帝也是爱与老臣攀谈。只是,如今再没人愿意听老臣的话了。”。说完看着我的眼神流露出长辈看晚辈的神态,然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老狐狸走后,我好久不能动身型,心里像是被人抽了一样疼。缓了好一会,想着既然王溥都离开了,那么此时只怕赵光义该四处寻我了。叹息一声,按着原路回到园子里去。
赵光义站在花圃里,见我回来,便招手叫我过去。“刚才去哪了?”,他语气有生恼,我心想王溥本事不小呀,把你都能念得肝火旺盛,还不敢拿他出气,倒是要向我发脾气似的。“行宫里随意转转。刚才那位就是王溥,王大人么?”。赵光义点点头,我笑道:“头先听过一首诗,好像还是王大人做的呢。”。“念来听听。”。我摆好架子,对着满园牡丹道:“此诗名唤,咏牡丹。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