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上演的那一幕,我此时站在人群中的空地上,接受着无数道炽热目光的洗礼。天煞的,今夜风起云涌,注定不会平静。
端坐在人群里的那人拿过匕首后,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随即开口道:“这匕首倒像是宫里的物件。”。不是问话倒像是自言自语。我睁开双眼目光低垂的看向那人脚下的一寸地,无言以对,心里只盼辰仓能马上回来。
那人将匕首擦拭干净,又交给身旁之人,然后再转还给我。我接过匕首并未放回靴中,而是紧紧的握在手里。“夫人好身手,看样子这几个月到叫夫人历练不少。”,他开口依旧冰冷如万丈寒潭。我仍旧低着头,不言不语念真经般。那人脚下一动,竟是向着我一步一步走来,这每一步都像踩在我身上。随着他每迈一步,我心中的恐惧便多增一份。他就这样一步一步逼近,然后站在我身侧。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正观察的着我,我在他眼里就是比蝼蚁强不了多少的虾米,他步步紧逼,我无处遁形。
他再次迈步,然后悄然走到我身后,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冷笑道:“有些意思,这样的伪装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以为你早些年就明白你的这些伎俩,在朕眼里根本就是跳梁小丑的把戏。”。这人说话阴毒的很,听他开口我连最后的侥幸心理都没有了。
我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他终归认出我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的我在他眼里一定可笑之极了。我瘫软的坐到地上,放弃了所有挣扎和辩解,就像刀俎上的鱼肉,任由赵光义如何凌迟。
“嚯”的一声,我余光瞥看到冷光一闪,耳畔听得分明,那是大刀划过风面的声音。接着“撕拉”一声。我背后瞬间惊凉一片。
军中众将士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赵光义捡起散落一地的衣布,打趣道:“朕原来只知道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做假肚子,今天倒是开眼了,还能做罗锅。夫人如此用心,予以何为?”。我像是破罐子破摔起来,没有恐惧只有一问一答的木讷,于是喃喃道:“躲着你。”,我这声极轻,要不是赵光义此刻和我不过一扎的距离。估计我这一声就会被这春风卷向天边。再也落不到赵光义耳里。
赵光义难掩愤怒之情的盯着我。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看着他这个帝王,想来赵光义骨子的本性只怕早就暴露无疑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入耳,越来越近。声声入耳。我嘴角抽笑,心头却是叫苦不迭。肃静里,辰仓大喝一声,“让开。”。然后辰仓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我,他将我护在怀里。
赵光义早就起身立在一旁,看着赶来的辰仓和尉迟峰,语带寒霜的道:“劳烦辰将军解释一下,夫人何以要乔装?”。尉迟峰赶忙道:“陛下息怒。”。赵光义立刻吓道:“尉迟将军,明日一战关乎两国兴衰。还请将军早日回去休息。”。这就是明白的告诉所有人,我和辰仓的事谁都不许插手,尉迟峰就算有心也是无能为力,只好重重的一抱拳,转身离开。
我在辰仓的怀里一下子找到了力量。对我来说这里很安全,安全到我可以完全不用理会面前的所有。
辰仓坦言道:“末将无话可说。”。赵光义冷笑一声,“欺君之罪,该当如何?”。早有人接话道:“按律当斩。”。赵光义抑扬顿挫道:“好。那还不押下去。”。
辰仓不怒自威的震慑力使得没有人敢上前对我们动武,于是我和辰仓领了旨,然后辰仓扶我起身,又有两人前来押解我们。在经过赵光义身旁时,我选择漠视,就像我从一开始希冀的那样,我和他从未认识一般。
行军大营何来地牢,所谓押下去,也就是和战俘一同关在军中的木制牢笼里。地方就这么大点,可是人却是源源不断的往里送,当我和辰仓站在牢笼外时,看着那些昔日因辰仓被俘的敌军目露凶光之时,我才知道赵光义狠毒至此,决计不会如此轻放了我和辰仓。这些人的眼神即便是在黑暗的夜里,也能发出带着死亡般咆哮的光。
押着我们前来的将士看到这一幕后更是面带悲愤,谁都猜得出,一旦辰仓被关进牢中,就算这些看守巡逻的士兵看查再严,也难以保证辰仓不会吃被这些人的黑拳。
我心头紧了又紧的看向辰仓,辰仓并无一丝一毫的不适,还扯着一个笑容看向我。“怕么?”,我小声询问道。辰仓蹙眉,“当你官人是孬种么?”。我笑靥如花的道:“当然不是。”。
一旁看守的士兵有些无奈的道:“辰将军,请吧。”。辰仓轻咳一声,“到了这里就别再叫我辰将军了。”。说完弯腰进到牢中,我紧随其后的也被“请”了进去。辰仓刻意和我拉开了些距离,生怕我和他走的太近也成了这些阶下囚的发泄对象。可是我根本不怕,我最怕的就是这一切最后都叫辰仓一人承担了去。生死法外,我早已不在乎,唯一在意的就是独活于世却要背负仇恨。
从进入牢中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积蓄着愤怒和力量,辰仓每行一步,都会带动周围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当中有人红着眼,有人咬着牙,还有人已经跃跃欲试的活动着上肢。辰仓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样,在独守领地的时候,碰到了另一路的敌人,浑身充满敌意的弓起脊背,凶狠的扫视着所有围观的敌人。这样的一触即发,这样的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