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注定要睡不安宁的深夜,桑弥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在大森林与布满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穿梭,他跑呀跑,却始终找不到终点。甚至连自己要跑向哪里都不知道,迷茫的看到路口就转弯,直到他累的再也跑不动了,只得看着身旁的所有生物一群一群的跑过,甚至还有几只羊因为跑得太快,踩了自己两脚。而他只能跪扑在地上,除了眼睛,全身上下再无法动弹。
他似乎像真的被重物踩得痛了一样,从疼痛中愕然醒来。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空调的声音夹杂着自己初醒的呼吸声,在深夜里显得那样诡异。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身准备下楼喝杯水。
刚走到房门口,他似乎看见桑妈妈在朝他微笑,“宝贝儿~宝贝儿~你渴啦?”
他跟着桑妈妈的脚步下楼去,在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可一杯水入肚,身旁的桑妈妈已然没了踪影。他无比紧张的环顾四周,想要把桑妈妈找回来。围着屋子乱转。
着急慌乱间竟打翻了水杯。那玻璃杯落地破碎的声音虽是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深夜里显得那样突兀。可这桑弥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寻着桑妈妈的踪影。
“谁在那里?”许是桑爸爸被那玻璃杯破碎的声音给吵醒了,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手里紧紧的捏着一把匕首。
说着,他挪着步子按下墙边的开关,本来适应了黑暗的桑弥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突然间的明亮照的一惊,停下动作愣了愣。
看见厨房里站着是桑弥之后,桑爸爸这才松了一口气。“是你啊!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其实,这也不怪桑爸爸太过敏感,虽说家里上上下下都安装了最先进的防盗系统,再加上这小区的治安,自然不会轻易有小偷进得来。然而,越是有钱人越是这样。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安全感。生怕别人将自己辛辛苦苦赚的大笔钱偷了去。同样,在做生意的时候,也无比害怕碰到骗子,自然每一次合作都变得无比谨慎。
“爸!我看到妈妈了!”桑弥兴奋的对着父亲说道。脸上还闪耀着光芒,“妈她肯定还在家里,没有走。”
桑爸爸看到这样的桑弥,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可又不便再伤桑弥的心,只得吐出一句:“很晚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学。”
这话一说完。桑弥刚准备开口说服父亲相信自己。父亲房间的方向传来一阵声音。“什么事呀?怎么这么吵?”
“爸!你听见没?是妈妈!”桑弥像是用事实证实了刚刚自己说的话一般。看着父亲无比兴奋的说。
然而,此时此刻,桑爸爸的脸已然变得煞白。因为只有他知道,朝着他走过来。此刻又站在他身旁的人是谁。
桑爸爸本不想打破桑弥的一点点幻想,安慰他早点上楼去睡觉。可桑弥却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一般,看着父亲身边的人,满脸怒气的说:“爸!她怎么还没走?你就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让他成为这家的女主人?”
桑爸爸自是过意不去,毕竟,在桑弥上楼之前,他的的确确是将身边这个女人赶了出去。可过了十分钟,保姆告诉他那个女人又来了,他便趁着心烦意乱。需要发泄这个理由。将她领进了房间。在那张曾经躺着桑妈妈的床上,和那个女人翻云覆雨,莺莺燕燕。
“这不关你的事!希望你能理解爸爸!”桑爸爸只是回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走进了房间。而那个女人,微微愣了两秒。也随着桑爸爸的脚步跟了过去。
桑弥看着这样的两个人,冷冷一笑。即使后来上楼,他亦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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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似乎在慢慢转凉,早晨起来的时候,温南觉得有些冷,便带了一件薄外套在手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昨夜的,从桑弥回到家,她的心就始终没有发下过。她担心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也害怕他太过伤心又没人照顾。
毕竟,温南是知道。这些富家子弟的心里承受能力并不强,很多时候同样的打击对穷人来说只是皮毛,可对养尊处优的孩子来说,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所以,她不是对桑弥没有信心。而是她担忧他的承受能力,倘若一时崩塌,那整个人无论是走歪路或者神经衰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光是这样想着,温南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她不是没有给桑弥打过电话,而是他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所以,一整个晚上,她只能干着急。
好在天终于亮了,本就和桑弥约好今天见面说些状况。
温南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的课,抱着书本在图书馆的门口等着桑弥。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个系,想要碰面最近的距离就是图书馆。所以,当温南火急火燎的赶到图书馆的时候,桑弥还未见踪影。
温南定定的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丝毫不在乎进进出出的人们议论着什么。毕竟,那都是过去式,即使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比以往更多了歉意。可终究还是对温南存有看法。正如道歉信刚发布的时候,那曾经当众侮辱过自己和芊芊的男同学跟来道过谦。温南也并无太多感慨。当然,其中也有对道歉信选择不相信的,还有极少部分的人质疑温南又不是明星,没事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然而,更多的还是那种只是看到自己的时候多投些目光,不说话,不动作。她庆幸有那么多人对自己的事情只当看了一篇不痛不痒的文章,丝毫不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