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太后为难地叹着气,朝元庆帝笑道:“那么个好样貌的丫头,我还真喜欢。t/”
“难得听见母后这么夸人。”元庆帝四十来岁,面容柔和却不失气势,看着极有精神,声音亦十分温和,“周广廷当年也算于国有功,他那女儿跟二郎,也勉强配得上。母后既然中意,不如问问二郎,这侧妃的事儿就让他自己拿主意好了。”
“我也是这么个想法。”承安太后笑容温和,点着头应道,“虽说我这儿看着好,可这人啊,也得合了二郎自个儿的心意才行。”
元庆帝不动声色地附和了一句,匆匆喝了半碗莲子汤,这才起身出了慈宁宫。
承安太后忙让人送了元庆帝出去,又一叠声地吩咐内侍们好生伺候着,待转回内殿时,脸上的笑意早已散尽。
“娘娘,”崔嬷嬷小心翼翼地端了醒酒汤上前,犹豫着劝道,“可要先用些醒酒汤?”
“搁着吧。”承安太后蹙着眉摆了摆手,沉吟片刻,朝崔嬷嬷吩咐道,“你让人去看看二郎这会儿在哪儿,让他得了空就过来一趟。”
崔嬷嬷忙答应着退了出去,寻了慈宁宫的掌事总管,低声交代了太后的话。那内侍总管得了吩咐,一叠声地答应着,叫了两个小内侍,披着雨衣出了慈宁宫。
紫宸殿的宴席散后,二皇子梁蠡首恿?k并几个未成年的皇子一道笑着送了群臣出去,又在一处笑着说了会儿闲话,随后才散了。
大皇子梁?k早几年成亲时就封了东平王,在宫外建了王府,散席后也就直接回了王府。二皇子梁怕窖芤坏溃??糯蠡首拥搅斯?趴冢?唤鸥仗こ鋈ィ?婧笥置偷厥樟嘶乩矗?谟昴恢姓玖似?獭?p> 看着远处宋文熠在周家的马车旁神采奕奕地同周冉说着话,二皇子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一些没一下地敲着扇子,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待宋文熠拉着宋韵同周冉告了辞,二皇子梁??5匾幌率樟松茸樱?骺?抛派〉男∷匙樱??窖芴裘夹Φ溃骸澳茄就烦さ眉?茫?钟屑阜至槠??肜辞隳街?烁?簧佟u饷锤隹扇硕??阏嫔岬貌灰?俊?p> “这话倒有意思。”陆衍神色平静,闻言亦是一笑,余光扫过雨幕中周冉朦胧的身影,想起先前的两次相遇,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婚姻大事,中原一带不是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非她亲长,舍不舍得又如何?便是当初长辈们的一时戏言,也不过是玩笑话,世易时移,早作不得数了。”
陆衍顿了顿,细长的眉微微挑起,如墨般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二皇子,反问道:“听你这话,是自个儿起了兴致了?”
“哎,真不愧是陆行之!”二皇子边笑边叹,拍着陆衍的肩膀点头道,“我还真觉得那丫头有些可惜了。你既舍得,这丫头可就归我了?先前祖母还跟我透了话,说周家二姑娘若是好,做个侧妃倒也不错。我今儿听人说,祖母拉着她赞个不停,可不就是相中了?如何?我再问你一句,当真舍得?”
“这话不该问我,该去问周家老夫人或者问那丫头自己才是。”陆衍笑了笑,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看贵川驾着马车过来了,遂朝二皇子拱了拱手,“今儿雨大,天也晚了,话不多说,改日再续吧。”说完便告辞登车而去。
“哎,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二皇子在后头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句,末了又摇头戏谑道,“看来行之是真舍不得呢!罢了,罢了,你我相交一场,我也不想夺人所好,那丫头就便宜你了!——哎,爷正想起还有一件大事儿,今儿就不出去了!”后头这话却是对着小顺子吩咐。
小顺子哎了一声,忙朝后头的一众内侍挥了挥手,殷勤小意地撑着伞,跟在二皇子身后重又回了宫,一路去往承乾殿。
承乾殿里,元庆帝已经换了一身便服,正凝神看着各部的折子。听内侍总管冯立禀报说二皇子来请见,元庆帝撂下折子,慢慢揉了揉额头,昏暗的烛光下面容也显得有几分阴沉疲惫。
“让他进来吧。”
冯立小心地答应着,赶忙退出去请了二皇子进殿。
二皇子笑呵呵地进殿行了礼,见冯立手里捧着茶,遂起身将扇子往冯立怀里一塞,顺手接过茶盘,自个儿弓着腰呈了上去,学着冯立的模样细声细气地请道:“圣上请用茶!这是前儿南边新进的雨前龙井,今儿才沏头一回,圣上先尝尝?”
“就你怪事儿多!”元庆帝扬手将一封折子丢到了二皇子脑门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脸上却多了些笑意,不复先前的沉闷,“还端着干什么,坐下!你一个皇子,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成什么样子?你这是存心要给朕添堵!”
“圣上息怒!”二皇子屁股挨了半边椅子,还没坐稳呢,听见这话又猛地弹了起来,笑着作揖请罪道,“儿臣不孝,儿臣罪过!圣上前儿让儿臣领的差使,儿臣虽用尽了心思,奈何儿臣愚钝,这差使也就办得差了些。圣上放心,儿臣这几日正用心学着呢,连齐老太傅都赞了儿臣一句。”
“你也知道你这差使办得差了?”元庆帝气笑了,将手里的折子暂且搁下,脸色严肃了几分,看着二皇子沉声道,“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成了亲,把心思都收一收,也该好生办几件差使了。才刚你祖母说看中了周广廷的女儿,想给你做侧妃,你自己的意思呢?”
二皇子眨着眼睛转了半圈,为难地叹了口气,摊手苦笑道:“儿臣说句大实话,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