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书仁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先多找几个有经验的大夫回来看看再说。也许胡太医只是误诊了呢?也许紫凝的骨头好好的,只要接好不搬动,休养几个月骨头就会再长回去呢?
有希望总是好的。赵书仁一门心思都扑在赵紫凝的腿伤上,有了主意,他立即就派人出府去寻几个有名望有经验的大夫来。至于太医,他是不打算再请了。毕竟这种得罪人的事,不可做得太过。
很快就有三个医治骨伤很有经验的大夫到了相府,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诊断都跟胡太医一样;赵紫凝断掉的骨头短了一截,不能再接回去。还有他们也查不出究竟什么原因造成赵紫凝的骨头莫名短了一截。
“完了,完了,紫凝这辈子完了!”大夫接二连三的确诊与摇头,彻底将赵书仁击落绝望深渊。大夫一出去,他便颓然委顿在地,一张颇具魅力的俊脸这时老泪纵横,神情悲痛如死。
但当事人赵紫凝却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赵书仁接二连三的请大夫给她看诊,她只当是自己父亲紧张她重视她;怕她出意外,才会不惜重金请了一群大夫回府。
赵书仁收敛了绝望情绪走进内室看她的时候,就见她毫不担心的半躺在床上,心安理得配合着婢女剥葡萄皮的手势,张着小嘴享受婢女喂食。
赵书仁看着这张明艳不识愁滋味的脸,心里蓦然涌起一丝不忍,他闭了闭眼睛决然掉过头去;直到将眼里的情绪隐藏好,这才回头面对安然让人喂食的少女。
赵紫凝对他情绪的变化浑然不觉,又将一颗味道不错的紫葡萄吐下肚去,才皱着眉头撒娇道:“父亲,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我问那些大夫,他们一个个支支吾吾不肯告诉我实话。”赵紫凝半眯眼看着赵书仁,将她的不满直接表现了出来,“还有,他们说我手臂上的伤以后会留下疤痕。依我看,他们就是骗人钱财的庸医,这么一点小伤都要留疤,请他们来有什么用。”
赵书仁瞄了眼少女特意展露给他看的手臂,听说那是她为了护住自己的脸,在跑道上滚的时候弄伤的;伤痕约有一寸深,会留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况且这疤没留在脸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赵书仁这会没心思理会她手臂会不会留疤的问题。如果紫凝的腿从此都好不了,他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真相,然后利用这事为她谋一个安稳未来。
“紫凝,这点小事不值得生气,父亲日后一定会为你求些能够去疤的药。”赵书仁慈爱地看着少女,轻声软语的哄着她,“对了,我还不了解你当时为何会发生意外,你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脑子一向不怎么灵光的赵紫凝,听完这话忽然开窍了一般,双目锃锃的亮。
声音带着几分莫名欣喜,问道:“父亲,如果这意外是人为的,你会不会为我讨回公道?”
“傻孩子,怎么这么问,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赵书仁伸手抚了抚赵紫凝秀发,没有直接回答她。
父亲这是……答应会为她讨回公道吗?
赵紫凝怔了怔,隐着眼中兴奋,道:“我只知道出事前,我的马不听使唤,好像吃了什么药的样子;然后二妹紧追在我后面,明知看到我的情况不对劲,她也没有停下来;反而强行越过山涧,她骑的马才会撞上我。”说完,赵紫凝低下头,睫毛上还隐隐沾着水意。
赵书仁皱着眉头,脸色黑了又黑,眼里流露着淡淡的若有所思。听紫凝这意思,这意外确实是人为的?
不然好好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不听使唤?紫君又是怎么回事?明知紫凝情况不对劲还要撞过去,她这是想要害死紫凝吗?
赵紫凝瞄了眼神色变幻的赵书仁,又道:“我出事后,是三太子将我抱起来的;红枫山庄的大夫给我诊治时,二妹不知到哪去了;直到夜里,她才和红棉一起来看我。”自从在红枫山庄看过赵紫君抚琴大出风头之后,赵紫凝心里就像堵了块棉花一般难受;这不,一有机会就在背后告赵紫君的黑状了。
赵书仁脸色变了变,但他的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赵紫君。
虽说事急从权;可当时婢女那么多,三太子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避嫌抱紫凝……,等等,该不会是梁泽对紫凝她?
梁泽如果知道赵紫凝这会这么黑他,他估计会气得直接杀进来掐死赵紫凝算了。
他亲自抱她起来?当时他是逼于形势慢吞吞跟在司马晨后面过来看了一眼,就看一眼,还是远远的,好不好!他根本就没有靠近赵紫凝,连她一片衣角也没碰到,更别说抱她了。
可惜梁泽这会不在,所以他压根不能在赵书仁面前为自己正名,还被赵书仁自动脑补成他对赵紫凝有意思;而赵书仁也在心里算计着是不是要借此事让赵紫凝嫁入三太子府。
不过,这些心思也只是在赵书仁心里一闪而过而已;这会他还是先去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比较重要。
因为赵紫凝这会又陆续将事情的细节一一向赵书仁说明,还特别说明了赵紫君在赏枫宴上,抚琴已大出风头;到跑马场上还不肯相让半点,非要在赛马上与她一争长短。
在赵紫凝的认知里,她是相府大小姐,她理所当然享受所有最好的一切;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名誉上的。所有人都该让着她,就是赵紫君也一样。
赵紫君明知她不能抚琴,还偏要自贬然后借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