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你止血。”司马晨凝定她苍白俏脸,语气不容置疑,“否则我宁愿……”他住口,虽带几分赌气的味道;但他也想试一试,赵晓潼到底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弃他而去。
宁愿什么?
赵晓潼惊得几乎跳起来。这混蛋,居然用他的性命威胁她,他还是男人吗?
“威胁一个弱女子,你很有成就感?”赵晓潼狠狠盯着他模糊不清轮廓,声音轻嗤,可语气却软了下来。
司马晨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表示他此刻心情很好。他就知道,这丫头看似口硬;实则最为心软又重情。只要是被她认可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不救。
心情好,就连背后还插着带毒的冷箭,司马晨这会也不觉得难受了。“你是弱女子?”
“司马晨,你那什么语气?我怎么就不是弱女子了?”她手不能提重物,肩不能挑重担,不是典型的弱女子是什么。
至于她能够瞬间秒杀十几个大汉的事实,此刻被赵晓潼很不客气地抹杀掉了。
她挑衅而质问地盯着黑暗中模糊标高的男子,心里为这人即使中了毒箭,仍难掩一身容光潋滟风华而生出各种羡慕妒忌恨。
“好,你说得对,你就是弱女子。”司马晨很好说话地放柔语气带着哄骗的味道顺着接口。
反常,太反常了。
赵晓潼听闻这温柔哄小孩的语气,浑身鸡皮疙瘩立时不要钱的冒了出来。
“知道就好!”少女嘴硬而略显得意的斜了司马晨一眼。
“我当然知道你此刻是弱女子,所以……”
司马晨吊胃口的顿了顿,赵晓潼的心情立时被他转折的语气给悬了起来。不过明知他此举反常,她才不会傻傻撞上去追问后面。
她沉默,警剔地盯着他。可司马晨并不需要她接口,反正她顺不顺着他的话,他都有办法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司马晨忽然笑了笑,赵晓潼觉得即使身在黑暗,这人的笑容仍旧不减半分倾城色。就在她狐疑又警剔的时候,他柔柔开口,“所以你现在要听话,脱衣服上药止血。”
赵晓潼差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刚才得多傻,才会给自己挖陷阱还自动往下跳!
都争到这份上了,再争下去也没意思。赵晓潼磨了磨牙,带着不甘嘟嚷了句:“你只给我背后的伤上药就行。”
那地方她够不着,所以只能劳别人大驾。
司马晨点了点头,答得十分痛快,“行,你快些。”再不止血,他真担心她没死在杀手围攻之下,反而冤死在失血过多下。
赵晓潼也不扭捏,硬撑口气,摸索着离司马晨远一点,然后给自己可以够得着的地方洒止血药。
她带的药并不多,幸而司马晨带的不少;可她也不敢胡乱挥霍,她得省着用,待会司马晨拔箭还得用呢。
司马晨没有往暗处不时发出“嘶嘶”吸气声的少女望去,还十分君子的背过身去。
不管有没有外人在,他都必须给赵晓潼足够的尊重。
听着她难忍的呼痛声,他忽然想起了不知在什么地方听到的一句话: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现在这情形,是伤在她身痛在她心,却如剜他心。如果他的消息能及时一些,如果他能更快赶来,她身上绝对不会留下那么多伤口。
司马晨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赵晓潼,你将外衣脱了,才好上药;你隔着衣服上药,止血效果甚微。”这相当于浪费他们眼下有限的药物。
他顿了顿,为免除她的顾虑,又道,“你放心,我的外衣借你;嗯,我可以保证,待会帮你后背上药时,我闭着眼睛就可以做到。”
赵晓潼洒药的手滞了滞,既然有他双重保证,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当下咬着牙关忍着牵动伤口的疼痛,飞快将外衣脱去。
司马晨听着空气中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心,莫名安定下来。
救命时刻,不拘小节。他更欣赏这样的她,有舍有得,只要明白其中什么最重要,这就好!
一会之后,赵晓潼抹了把额上因疼痛冒出的层层冷汗,轻轻吁了口气,淡淡道:“我好了,麻烦你帮我一把。”
司马晨闻言,轻轻“嗯”了声,便轻若无声的飘了过去;看他的面色与速度,似乎背后插着那支毒箭就像装饰品一样。
赵晓潼虽然做了心理建设,可在一个男人面前露出后背,她心里仍然难免有些紧张;这一紧张,肌肤自然会绷紧。
虽然她也相信司马晨这个平时毒舌挖苦嘲讽她的男人,其实十分有君子风度,她也相信他说到做到;可她心里仍旧难以说服自己放松下来。
司马晨微凉的指尖捻着止血药一触到她的皮肤,立时便察觉出她的紧张。
“你放心,虽然我闭着眼睛,可我不用看也知道你这豆芽菜一样的身板没有料;你绝不用担心有不长眼的男人对你这副身板感兴趣。”
赵晓潼在紧张戒备之余,完全不记得要保持冷静;这个男人总有用三言两语就将她气得半死的本事。
毫无意外地,赵晓潼一听这话心里立即有把火腾的涌了上来。司马晨似乎还嫌气她不够彻底一般,又语含嘲弄道:“而我,绝非不长眼的男人;还是个审美观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所以,她绝对可以放心,她这副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肯定引不起他的兴趣。
咳咳,其实赵晓潼完全是白担心瞎紧张了。眼下的情况,就算司马晨有那个心,他也没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