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开朝殿便去了母**中,正撞见凤栖宫里宫人们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的搬宫中的物品,玛瑙珊瑚陈设物件,锦被靠垫,甚至痰盂。
见到皇上驾到,立刻惶恐的齐齐跪下,给新皇参大礼。
慕容?准了平身,冷冷朝哈腰谄媚的李明海看去。
“李公公,这些年多亏了你侍奉朕的母后了。”
虽是赏词,语气却透着股股阴冷。
李明海猴精之极,听得新皇语气不妙,心中顿时恐慌不已。
立刻便沁出满额的汗粒来。
忙将身子弓成虾米状,口中惶恐说道:“陛下言重,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能侍奉太后娘娘,是老奴祖上八辈积下的阴德……”
客套话还未说完,慕容?冷笑道:“好一个祖上八倍积下的阴德!只可惜,到了你李明海这一代,却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把你祖上八辈的阴德都用尽了!”
说完脸色骤变,满面杀气沉声喝道:“来人,将这心肝脾肺肾都坏透了的奴才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抛尸荒野喂豺狼虎豹!”
李明海脚下一软,像扎破了的猪尿泡,气焰全无。
太后只闭着眼,捻着手中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殿外的儿子,如今的皇帝正在做什么,她听得很清楚。
慕容?入了殿,走到母亲身边,轻唤了一声“母后”,太后这才睁开了眼。
看着儿子浅浅的笑了笑,又继续念念。
慕容?看母亲那副憔悴颓靡的样子,不忍心质问。
却转向风仪女官问道:“为何要将母**中物件搬走?这是要搬去哪里?”
女官垂目恭敬的回道:“陛下,太后娘娘自从先帝驾崩后,心情万分沉痛,身子也虚弱的多了。太后娘娘想搬去冷宫住,说冷宫中清净,少纷扰,正适合太后娘娘目前的心境。”
慕容?一惊,母后竟主动要求搬去冷宫中居住。看来,母后已经料到事情败露。
适才自己命人杀死母后的亲信李明海,母后也未加阻拦。显然,刘季所说一切都是真的。
他直直立着,看着母后微微弯曲的瘦削的背夹,这几日,母后似乎瘦了不少,背夹竟然呈现佝偻老态。
忍不住心中一酸,再说不出半句责问的话。
只是又轻轻唤了一声:“母后……”
太后却只是闭着眼,一言不发。此时的她,如同没有魂魄的空壳,只想青灯为伴,孤独终老。再无心理会任何事。
不是因为祸害了那许多生命,无法原谅自己才如此万念俱灰。而是因为她再也没有了爱恨的对象。
权力多么可怕!可以随意草菅人命,然后全身而退。这天下还有谁,敢动太后的一根汗毛?
****
慕容?随便找了个借口问了沈怀安渎职之罪,将他将为普通侍卫。
将风绝升为侍卫统领。
如此一来,逍遥王爷的势力更是无人可与抗衡。
国丈沈将军远在关外镇守,远水解不了近渴。此时的沈玉瑶如惊弓之鸟,寝食难安。
新皇离宫之后,沈玉瑶立刻搬去了太后的凤栖宫入驻。
这倒也附和规矩,无人非议。
大家也都知道她这个皇后不受新皇宠爱,说不定等新皇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错处将她这个还未正式披戴凤冠,着霞帔的皇后废去。
故而也无人来巴结。
皇上还交待过,兰娘娘有孕在身,见了皇后无需参礼。这更让众人清楚,这兰娘娘在皇上心中,比皇后重的多了去了。
于是,有意无意的,总有些人巴结兰娘娘,时不时托刚调任兰娘娘殿前,任首领公公的小榛子,捎些稀罕的礼物,或是家乡的特产送给兰娘娘。
这些,毫无遮掩的进了皇后沈玉瑶的耳中,更是气得她发了疯般跳脚。
动不动就拿奴才奴婢们撒气,抓到什么顺手的,挥手便是,常闹的凤栖宫人仰马翻,吵嚷不已。
奴才们更是心中愤恨这狠毒的主子,都暗暗求菩萨保佑,能离开这凤栖宫中,跟了兰娘娘那样和善的主子。
沈玉瑶不是不知道自己大失人心,她也想挽回些什么,或者干脆学那个贱人,做个温婉讨人喜的女子。
可她的心性,又是如何能一朝改过?
眼下太后也去了冷宫不再过问**的事,哥哥又没有了全力,朝政掌握在与她沈家敌对的慕容琰手中。
她可怎么办是好?
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绞尽脑汁总算寻思出一个主意来:只要自己的皇后位置稳固,一切都可以改变!
他慕容琰不过只是代管几日朝政,还能翻了天不成?
再说父亲怎么说也是将军,天朝第一武将,又为天朝立国不少汗马功劳,谁又敢小巧她这个将军的女儿!
只要,只要将那贱人除掉,表哥的心,一定会回到自己身上!还怕自己的国母之位不保?
这样一想,又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心中得意起来。
嗯,好好计谋计谋,将那个贱人,连同她腹中的孽种,彻底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