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狸还在身边喋喋不休,云若已无心再听,踏着细碎的步子迈过青石鹅卵石小道,离开了小巷,出来后,环顾四周,竟发现此处果然是他家的后花园,暗骂自己哪里不好去,偏要来这里。t/
而另一方面,沈奕一袭白衣的身影一直絮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为何会去丞相府?他不是最厌恶玩弄权术,攀附权贵的吗?丞相府是什么地方,丞相郑炳荣,位高权重,生性多疑,凡入了丞相府的幕僚或者门生,哪个不是身边跟着侍女或者侍卫的,而沈奕那闲庭信步漫步他家后花园的模样,分明不是这类人,反而很可能是和丞相熟知或者交情甚深,他信任之人。
他何时认识了丞相?为何她不知半分。七年,他下山行医她跟随身后,他出谷采办药材,她也跟随,风雨无阻,只有几次她调皮顽劣受了伤,动弹不得,他才只身处谷过,不过时间都是极短的,不曾超过三日,而谷里离帝都,若是像她来时那样,日夜兼程,三日倒也可以到达,只是……她不信。
这其中的端倪,他和丞相的渊缘,他和郑云晴的渊缘,她,想不明白。
不知为何,心头好像堵了口闷气,被郑明晨道出秘密,她没有惊慌,只是愣了一下,被他纠。缠不休,她也没有烦闷,只是平常视之,为何遇到他的事便会如此失常?果然是七年相伴,不是想忘就能忘,想撇清就能撇清的,云若苦笑了一下,不肯再多想,加快了回府的步子。
“若儿。”云若刚回到府门口,刚要进门,身后便传来沈奕的声音,让她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他。
国公府十分宽阔雅致,就连府门口除了那雕花狮子外,还在几丈开外,墙的外头,道路两侧,栽种了两棵高大的琼花树,满树的花争妍斗艳,如夜晚的星辰般,闪闪发亮,此刻他便站在琼花树下,一袭白衣的他,笼罩的狡黠的月色下,如雕刻的五官,愈发的清明,肩上不觉的飘落了几朵琼花,更添了几分风雅。
云若转过身,行至他跟前,朝他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她都没有察觉到的疏离。
“事情可还顺利?”沈奕一见到她,表情放松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未及想象中是顺利。”虽然她不晓得他具体知道多少,但她也没打算瞒着他,因为,没用。他若想知道,迟早便会知道的,她便是有这个笃定,只要他想知道的事,不用她说,他都会知道。
沈奕皱了皱眉,道:“无碍,尽了力便好,想必国公不会怪罪于你的。”
云若淡淡的点了点头,表情更是青岛那,轻轻的应了,“嗯。”
“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沈奕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看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咸不热,很明显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云若淡漠的转身,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些难受,却是半点原因也找不出来。
手却触不及防的被沈奕抓住,眼眸微动,神态有些异样,“刚才巷子里的人可是你?”
云若赌气的甩开他的手,转过身,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生气,“什么巷子,我不知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沈奕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温和的道:“我和她没关系。”
“你和她有没有关系与我无关。”云若反驳,话语间说不出是冷漠。
云若正想走,胳膊被沈奕一把拉住。
“生气了?”沈奕眉头微皱,似乎有些自责。
云若不回头,也不语。
“我去丞相府是为了完成师父的嘱托,至于遇到她,我也是没有料到的。”沈奕带着几分急切的解释道。他很明白,她若和他生了芥蒂,便会不顾一切的推开他,两人只能越行越远,她本就不想拖着他入局而疏远他了,如今再误会下去,只怕从此两人便是陌生人还不如了。
她看似平淡如水,弱柳扶风,其实她能做到很极端,若信,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信,若有一丁点的怀疑,她便能将人彻底的隔绝在外,她便在这样一个人,习惯有什么事自己受着,自己扛着,自己闷着,这么傻得,令人心疼……
云若转过脸来看他,眼神淡淡的,心头的闷气却消了不少,“沈奕,我不是说过--”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触不及防的被他拥进了怀里,这个怀抱她不陌生,带着淡淡的她熟悉的药香,温暖,舒适,令人心安。
“若儿,推开我,真的是你内心真实想要的吗?”沈奕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温和宠溺。“信我一次可好?”
云若心跳快了几分,她冷漠的推开他,只是不想他卷入无休止的阴谋中,卷入她执念中,她想要他好好的当他的医师,做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医师,而不是陪着她冒险,陪着她承受不该承受的一切,他那么淡雅的人,该有自己的生活,而她,只会让他想要的生活越行越远,越行越远……
不是不在乎,只是不忍心.
“你一直以为我与世无争,你可曾想过,我为何要带帝都,为何会进丞相府?”
开始她以为他是为了她而来,后来,她冷漠的推开他,他却还在帝都徘徊,他曾经说过,赵九不见了,怕是跟着她来了帝都,她又以为他是来寻赵九的,可至今不见他找到赵九,凭他的能力,若真想寻,用不着几日,便能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没去找!那……
云若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