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侧过脸,怔怔的看着她,眼中似有暖流流过,不过是句撒娇的话语,她听到耳中,却是比千千万万安慰夸奖还好听,一双清明的眸子蓄着淡淡的泪珠,似要流出眼中,她强吸了口气,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亲昵的搂过她,一时之间又惊又喜又泣,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在嘴边不停的呢喃道:“怪娘,都怪娘……”
一旁的半夏瞧着这情形,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眼中一阵发酸,正想开口说些话来缓解一下,却见一旁的白芷静静的走了过去,道:“夫人,小姐,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蒋夫人这才停止了哽咽,喜极而泣的道:“对,对,马车上很宽敞舒适,云儿可以到马车上眯眯。”
云若亲昵的往她身上蹭了蹭,道:“就知道娘最好了。”
蒋夫人愣愣的点头,嘴上的笑意挂也挂不住,“云儿欢喜就好,你爹还在外头等着,该急了,我们出去吧。”
云若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头从她肩上抬起,如梦春风的冲蒋夫人一笑,“好!”
出了府门,果然看到安国公安静的等在门前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官服,头戴官帽,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一双老目往府内张望,熹微的晨光映衬下,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云若看了略有不忍,不自觉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待走近了才惊觉他嘴角勾起的慈爱笑意,云若低声的唤了声,“爹。”就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生怕自己会失礼的哭出来。他是这样权倾朝野,威风凛凛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有像普通老人一样孤寂落寞的时候,而这一刻却还是为了等她这个不是亲身女儿的女儿,叫她怎能不愧,怎么能笑得出来。
“来了便好,爹也该去上朝了,爹已派了一队侍卫暗中跟随,你们娘俩自个也多留点心。”带着磁性威严,却又不失关怀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若这才意识到,他竟是为了看她们一眼,特地等在门口的。
听闻灏国早朝甚早,而国公府离皇宫又远,平日里他已辞官,多晚也无人怪罪,今日是他官复原职重回官场的第一日,迟去自然不好,可他还是等在了这里,云若一时之间眼睛有些发酸。
来到国公府后,他们对她不是迁就就是宠溺,不是宠溺就是歉意,可她并不是真正的蒋云啊,他们可以不用这样的,真的不用的。
在云若沉默的间隙,蒋夫人嗔了他一下,道:“知道了,就你??拢?烊ド铣?伞!?p> 安国公没有再说什么,目光柔和的望了她们两眼,抬脚上了前头那辆马车。
蒋夫人目光微微动,似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转过头,挽着云若,也一道上了马车。
云若上了马车,果真眯了眼,蒋夫人也不曾打扰她,除了中途停下用了些干粮,她可以说一路都是睡过去的,虽然没真睡着。
到了护国寺已是申时左右,人影零星。
身为国公府小姐,倒是有些好处的,譬如她不用累死累活的爬上这里,而是安安定定的坐在轿子里,让人给送上来的。
轿一落地,半夏便走上前,伸手撩起幕帘,对着云若道:“小姐,我们到了。”
云若缓缓的从轿内走了出来,抬头一望,并无意外的看到前头牌匾上用苍劲的字体刻着护国寺三个大字,环顾四周,的确如爹说说,清幽僻静,就连前来上香的香客也刻意减缓了步伐,压低声音,一切都在无声中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果不愧为是御赐之寺。
余光一瞥,看到殿外还停着两顶华丽的轿子,心下有些讶意,看着这轿子的装饰,轿中人定是不凡的,极其可能也是来自帝都,不知道会是什么人,也在这时候来了这里。
淡淡低笑了一下,走到蒋夫人身边,亲昵的挽起她的手,低声的唤了声:“娘。”
蒋夫人笑着回了了她,两人向着护国寺里头走去,沈嬷嬷,半夏,白芷,紧跟其后。
寺内显然已经得知她们要来的消息,早有人等候在侧,见蒋夫人等人带着婢子徐徐走来,忙迎上前去,待看清云若面容时,怔了怔,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出尘的美人。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为何方丈特地派定力好的他来迎了。
定了下神,对云若礼貌的笑了笑,双手合十,朝蒋夫人微微行了个礼,“夫人,方丈早知夫人要来,正在里头等着呢,请跟我来吧。”
白芷半夏是第一次来,不免对这知礼懂数的小和尚多看了两眼,眼中颇有赞赏之意。
蒋夫人也照着他的样子,十分熟练的朝他行了个佛礼,这才点了点头:“劳烦师傅带路。”
蒋夫人转身吩咐了沈嬷嬷几句,便与云若一道跟着小师傅进了稀少,无人言语,越发的把这深有的寺庙衬得庄重无比。
住持方丈是个慈祥的老人,须发隐隐泛着白光,面容透着祥和宁静,眉宇间透着出家人看破红尘的宁静致远,见着蒋夫人,面露慈悲和蔼的笑容,走了过来,“施主来了,今日是听禅还是礼佛?”
蒋夫人迎着他的步子,缓缓的走上前去,虔诚的施了一礼,道:“我今日是来还愿的。”
住持方丈明显有点吃惊,这施主年年定期都会前来许愿,风雨无阻,几十年过去了,每每都是即兴而来,郁抑而归,从未有过还愿的时候,今日怎么……
忽得瞥到一旁的云若,心下顿时了然,微微叹息道:“夫人愿望可算是实现了,也算了了老衲一桩心愿。”人人都道护国寺灵验,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