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若思忖着该如何解决睡觉的问题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云若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君宜,好像在说,看,抓你的人来了。
君宜脸色不变,极其淡定的起了身,然后极其淡定的钻进了床底,极其小心的将自己藏在了底下,连一丝衣裳也不曾露出。
云若来不及嘲笑他一番,忙快速的将桌上为他处理过伤口的物件全都收进了包裹,一把丢到了床头,又小心的将床单抚平,这才慢悠悠的的走去开门。
临走前,床下突然传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他说,“唤他大哥。”
云若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并未放在心上,装着睡眼朦胧的样子走去开了门。
门一开,和一双冰冷严峻的眸子对了个正着,云若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
他年龄并不大,眉宇间透着几分威严,像是个历经风沙的老将,挺拔俊朗的身姿,矫健的步伐,威严的气概,像足了领兵打仗的将领。
正在云若闪神的一小会,两个士兵小跑的靠近,对着门外一脸阴沉的少年行了礼,齐声的道:“爷,前堂没有收获。”
少年不可置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用一种略带诧异的眼神看着云若,“你在这儿做甚?”
云若脑海里想过一万种情形,却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当即愣住了,不敢开口。
怎么他也跟那人一样,一开口就是这么奇怪的话,帝都的人,难不成都是这样随意便将人错认的?
见云若不说话,男子脸色又冷了几分,出口已带着怒气,“你不好好待在家里,跑来这里做甚?”
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家里,居然跑到客栈来了,也不怕被人发现惹了笑话,平时她看起来很聪明能干,怎得做出如此不顾名节的事来。
云若怔了一下,家里?他果真是认识她的?她怎么不记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现了出来,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叫他大哥,叫他大哥。
“大哥。”云若低垂着眸子,极轻的唤了一声,声音里说不出的别扭。
可听到有心之人的耳里,反而成了做了错事后祈求原谅的低语,男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着云若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深更半夜跑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不要名节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郑明帧的妹妹是个没教养的。”
云若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通,心中颇不是滋味,但她现在情况特殊,却也没有反驳,低垂着眼帘,俨然是一副做错了事的可怜模样,十分不情愿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大哥……”
郑明帧却是不领情,拖着她就往房里边走,边走还边骂道:“平时看你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会干出如此败坏名声的事来,深更半夜跑到客栈,也亏你想得出来!走,跟我回去!”
云若被他一路拽进了房里,就在他风风火火的走到床边,想拿过她的包袱时,云若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巧笑嫣然的道:“哥,您先出去好不好,我收拾一下就走。”,云若越叫越顺口。
郑明帧审视的看着她,思忖了一会,想他虽然是她哥哥,但到底是一个男子,这样冒冒失失的拿她女儿家的物件,确实不太好,遂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一走,云若整个人靠在床沿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种骗人的活,以后还是少干,比被人拿着刀架到脖子上还心惊胆战的。只是,为何一个一个见了她都是这样一副表情。
脑海中似有一个念头闪过,却快得让她抓不真切,微微的叹了口气,侧过身,敲了敲床板,“走了。”
话音未落,门再次被人推了开来,郑明帧一脸阴沉的望着云若,一脸的怒气似要将她吞了去,“你还想走去哪?”
云若微愣,她知道练武之人的耳力好过常人,遂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没想到他一直守在门外,这会儿听到她说走,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正想着该用什么话语来解释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见着云若就往身上扑,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搂住了云若的肩膀,“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怎跑到这儿偷偷睡起觉来了?不是说好带你出来就陪我去万花楼的吗?我可是答应了大伙要带个美人过去的,这会儿我信誉全没了。”,一脸的哭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那个拦住她的花花公子,夜间陪她赏花的少年,此刻俨然又是一副无赖模样。
云若微愣,被他抱得太紧,身上一阵不舒服,微微挣扎了一下,正想出口指责他的无理,却瞥见他不停的朝着她眨眼睛,心下明了,洋装怒意的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陪你上那种地方。”
门外站着的郑明帧见到来人,脸上更黑了,面带怒气的道:“二弟!你还不快放开她,你想毁了她的名声不成!”
他虽然既无赖,为人也不怎么样,但不得不说,此刻他的到来云若却是十分欢喜的,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解了她的围。
那位怒气冲天的仁兄显然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刚刚他自称郑明帧,想来他便是那位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子无疑了,而听闻丞相仅生有一女,从小便被指给了太子为正妃,如今只怕是将她当做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