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的正午,抱琴替我梳妆,我侧首问道:“子衿如今怎么样了?”
抱琴温声道:“主子放心,用了温大人开的药后,姑姑好了些,只是这次下手太狠,姑姑得要几个月才能下得了c/”
听到此,我手中紧紧攥着雕花木梳平声道:“总有一日,我会为子衿讨回公道。”
抱琴轻轻替我挽着发道:“这几日余主子也不好过,日日鸡鸣怕就起身去漪澜殿抄经,每到宫中下钥了才能回宫,奴婢见余主子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我眉间一蹙,脑海中浮现了余少使柔弱的身子,便觉得心中闷闷的,我失神的看着那铜镜,沉声道:“不论是子衿,还是余少使,终究……是因为我才会这般,是我连累了她们。”
抱琴手中微微一滞,然后温声道:“主子,漪澜殿正是为了磨消您的斗志,才会这般下狠手,所以不论何时,您都不为之而动,否则,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如子衿姑姑一般……”
听到此,我看向肃然的抱琴,过了许久,我转首沉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绝不会顺了她的意。”
待梳妆毕,我便去了书房,对抱琴道:“替我研磨吧,还有一点,宫规就抄完了,到时候你拿了送到漪澜殿去。”抱琴微微垂首,便来替我小心的研磨。
直到夕阳西下时,才终于抄完了那许多,只觉得手臂也麻木了。
我起身问道:“陛下今儿去灞上检阅,可知什么时候回来?”
子衿垂首道:“得是要到明早。”
我点了点头,有些疲倦道:“我有些乏了。”
抱琴上来扶着我道:“奴婢扶您去休息。”我点了点头,便回了寝殿,难得的安然入睡。
“叮叮……铛铛铛。”我不耐地睁开了眼睛,听着嘈杂的声音,生出一丝异样的烦躁道:“来人,来人。”
这时便见抱琴急忙进了来。见着起身的我,面色有些为难道,但还是温婉一笑道:“主子怎么醒了?”
我蹙眉,微微有些愠怒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抱琴脸上越发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默不作声的站在那。
瞧着她的异样,我略有些明白了,然后平复心情的淡然道:“是不是漪澜殿的?”
抱琴这才抬头看了我,然后低声道:“是漪澜殿的王慎带了非常室的几个内侍来,说前儿咱们宫里说了有些殿的屋瓦有些松了,原本此事是小安子负责,如今小安子不在,郑昭仪便命王慎带了人来修理。”
“呵!”我轻笑一声,然后道:“所以他们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本宫这里拆房揭瓦么?”
抱琴微微垂首。我起身道:“走,既然昭仪娘娘这般抬爱,我理应出去看看。”
“是”抱琴垂首扶了我出去。
一出了殿门,便见着眼前满是飞扬的尘土,房上簌簌地掉落着渣石。我宫里的人都一脸忿然的看着这一幕,但还是极尽隐忍着。待我看向王慎,只见他颐指气使,指挥着那一帮子谄媚的内侍,得意的样子,俨然是御前的人一般。
我瞧着一地的灰土渣石,然后扶着抱琴的手昂首走过去。冷声道:“王公公好大的气派,本宫扫眼瞧去,还以为是御前当差的呢。”
这时王慎才看到我,然后泰然的走过来,只微微一躬身道:“哎哟,是婕妤主子啊。奴才给您请安了。”说着是请安,可他神色却是倨傲的很。
“放肆!”身侧的抱琴怒斥道:“王公公就是这么跟主子请安的吗?”
我面上淡笑,并未有什么异样,王慎见我没发话,便更是得意了些。眼皮抬也不抬道:“奴才这几日不知怎地,闪着了腰,也只能这般请安了,昭仪娘娘也准了奴才这般,想来,婕妤娘娘您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我抬眼看向王慎,他脸上的表情俨然是我不敢有丝毫的异议,我请笑了一声,然后道:“昭仪娘娘都允了,你是昭仪娘娘的人,本宫又能有什么异议呢?”
王慎一听,更是神气了许多,而抱琴在一旁忿然道:“主子。”
王慎转身,挺着腰板儿,扯着嗓子道:“都愣着干什么,快些好好给婕妤娘娘修,做的不好了,回去昭仪娘娘面前有你们的好。”
那些内侍一听,连忙哈腰笑道:“是是,公公您就请好吧。”说着那瓦上的动静更大,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只见王慎抬眼瞟了我一下,然后对着那帮内侍道:“瞧你们那害怕的样儿,到底是个卑贱的身份,在我家昭仪娘娘面前,算个什么,我呸。”说着他便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得意的愈发。
听到王慎含沙射影的瞥着我说的话,我紧紧攥着手,只觉得全身有些颤抖。
这时突然见司棋冲上去道:“王慎,你个狗仗人势的,我跟你拼了。”
我连忙让抱琴拉住司棋,谁知王慎身边的两个内侍架住了司棋。突然,“啪!”的一声,四周寂静了,我看向司棋,只见她极为脸上早已肿起,愣在那,而王慎还仰着手,一脸得意的嗤笑道:“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跟本公公斗。”
听得周围几个内侍的嘲笑声,只见司棋隐忍着满是屈辱的泪道:“王慎,你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说着便要挣扎上去。
只见王慎收了笑,便要扬手下去,我上前一把抓住王慎欲扇下的手,这一刻,只觉得恨极了这个狗奴才,第一次,我的心中满是充斥着一个字:杀。
想到此,我心下越发恨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