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紫面色凝重的听完了,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含香很理解她,辛辛苦苦修炼的道行,一下子就被人夺去,就算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听着也不大舒服吧。
过了许久流苏紫才道:"我觉得这件事总有哪里不对劲。你想,炼丹期的妖怪到处都有,那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冒着风险进入防范严密的云顶峰夺取内丹。若是针对玉娇等人,为什么不等他们出了院子之后再动手?"
含香被她一提也觉得有点奇怪:"听说三年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三年前冲关之所设在跃门殿,那跃门殿不过是座寻常大殿,因地处偏僻,又很安静才做了冲关之所,平日里只有两个仆役管着,有学员冲关时才会多加一个管事。"流苏紫若有所思:"那时候有几个学员在冲关时逝去了,不久便有传闻说院子里有人夺取内丹,可是真是假却不得而知。"流苏紫突然握住含香的手:"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明明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摸到,却隔了层雾一般看不清楚。含香,若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夺取他人内丹之人,你一定要千万小心。我现在虽说不出来为什么,可一个月后定能给你答案。"
含香被流苏紫无故的紧张弄的有些不自在,她不过才洗髓四层,就算夺丹也夺不到她身上。她知道流苏紫是关心自己,便道:"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流苏紫不放心,从袋子里取出个小瓶子来:"这是从血月花心提取出的血卵,一共只得两颗,现在拿一颗分你。将血卵含在舌尖下,可守住神元,便不怕有人夺了你的道行。"
血月花心是如何来的,含香记得清清楚楚,这般难得的东西流苏紫竟然舍得给她。她一把抱住流苏紫,大声道:"你真好!"
流苏紫尴尬的推开她,却无法掩饰眼中的喜悦:"知道好就行了。"
含香真的很庆幸离歌将自己送进院子,虽说也有不愉快,也遇到了许多危险,可有了小猴儿和流苏紫,那些不快乐真的不算什么。
第二日起便有学员陆续离开院子,牛车一辆接着一辆离去。到了下午,原本热闹的广场上几乎无人行走,有种盛宴后的凄凉之感。含香独自逛了一会,才没精打彩的回了排屋。
进了门,看着流苏紫空荡荡的床铺,突然觉得二十八号其实也很宽敞。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又拿了本书翻了两页,甚至盘膝练功,不管做哪样都静不下心来。
昨天晚上,她收到离歌的信,得知离歌和千紫姑姑去西边探望故人。离歌既然不在浮羽岛上,她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可是除了浮羽岛,她还真没别的地方可去。
含香突然觉得这一个月太长了。
门外又下起淅淅小雨,这个冬天,雨下的比雪多。
再过一个月,离开雪花镇便满四年,她也满十四岁了。这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很多时候她都是被动承受的。
为了疗伤来到浮羽岛,为了不任人宰割开始学习妖术,为了打跑沐蕊开始学习阵法......就好像一直有一只巨兽在背后追逐她,强迫她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决定。
含香并不反感自己作出的决定,就像是研习阵法,是她非常喜欢的。只是她有时依旧会想起在钱家时,坐在熊熊炉火边想像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自己。那种偷得片刻的思想自由,让人快乐的在天上飞舞。
含香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如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她在柜子里找出一根卷轴,那是小猴儿送给他的行路地图。地图上只标记着院子的位置,其余都是一片空白,只有真正踏上座标所在的土地时,地图上才会将其显示出来。
很有趣,就像是亲手绘制地图一样。
含香蠢蠢欲动。
没一会,她便将行囊打包完毕。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地图放在一起,两本看到一半的话本,平日里贯用的洗漱用品,还有一些点心,在路上饿的时候吃。
她将水壶塞进行囊中,有些懊悔,要是有个乾坤袋就好了。怀里倒是放着一个,只可惜不能用。
将行囊背在身上,她打开房门。
屋外细雨绵绵,在路灯下泛出银光。
含香失笑,此时还是深夜,她何时变的这般性急。转念一想,谁说深夜便不可出行,当年在雪花镇时,自己所追求的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快意吗!
她穿上蓑衣,戴上斗笠,踩着厚厚的木屐,向细雨中走去。
院子很大,从排屋到院门口,若是坐三眼神马所拉的马车,需要一个半时辰。以含香的道行,将灵气集中在脚下疾速奔跑,也要四个时辰才会到。
她刚跑到广场,便见一辆三眼马车在广场上。
这个时间,怎会有马车?
那拉车的妖怪穿着蓑衣,整张脸埋在斗笠之下。只见他轻轻一拉缰绳,马车便向含香驶来。
"走的这样急,莫不是盗了院子里的财物趁夜潜逃?"声音低沉温和,有些调侃她的意味。
含香一惊,这赶车的不是白砚又会是谁。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穿着蓑衣的模样看上去有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气质,便似一名隐居文士,有着别样的潇洒。
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衣服,还是要看穿在谁身上。白砚也是个妙人,每次见到都有着不同的形象,偏偏每种形象都很适合他,真真应了穿什么就似什么这句话。
含香也不和他客气,爬上马车。既然驾着马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