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恒!”白砚惊呼,连忙搂住她。
含香心中一震,他,他叫她什么!
她猛然抬起头,惊恐的向他看去,见他脸色发青,满脸的焦虑。
“你叫我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冷汗刷刷而下。面如金纸,体内灵气乱作一团,这边才压下去,那边便涌起,她克制着体内的翻涌,大声喝道:“你叫我什么!”
白砚回看她,双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
书恒!他叫她书恒!难道一直以来,他都将她当作落书恒!
难怪,难怪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兜了这么大一圈,她以为他终于喜欢上她,喜欢上含香,却还是被他当成落书恒的影子!
他从来都是喜欢落书恒的,与她含香无关!
她心中激奋,忍不住又呕了两口血。
白砚连忙扶着她的背,将妖力输入她体内。
含香昂起头,拍开他的手:“不要!”
她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塔楼走去,将他一人丢在雪地中。
白砚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悲凉,保持着适才抱住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雪纷纷下。
含香走进房中,关上房门,靠着房门蹲下。
她的脑中慢慢都是白砚抱着她喊书恒的样子,心中痛苦似泉涌般奔腾而出。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和她的关系与她十六岁时没有任何改变。她给了他全部,他却将她当作另一个人。白砚对她的好,对她的容忍,都是因为有落书恒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白砚怎么就不懂,她不是落书恒,她是含香。或许他本就是懂得,却假装不懂。
她抱着双膝,将头蒙在膝盖里。呜呜哭出声来。
十六岁时,他不喜欢她,因此她看得真切,便是放了真心。却没有沦陷。而现在,她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这场梦做的太真实,太美好,美好到她醒不过来。
落书恒一早就不在人世,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争斗,她哪里有半分胜算。
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在冰冷的古井底,那是他便想杀了她吧。只因见她的相貌长得似落书恒,才保的她这些年的平安,她的人生。她的道行,她的所有一切,都是白砚给的。她若知恩,便当做什么都不知,就算假扮成落书恒守在他身边。
可她做不到!她到底是含香。她喜欢他,爱他,便不能容忍他将她看做另一个人。
这个感觉太可怕,你以为你爱的人爱也爱你,直到最后才晓得,他不过将你当做另一个人去爱。
她不晓得在房中坐了多久,窗外的天变亮又变黑。身后传来敲门上。三下一次,每次停一会,这是白砚特定的习惯,可她不想见他,她也不晓得该用什么样子去面对他。
那敲门声响了一会,便止歇了。
她用手抹去泪水。吸了吸鼻子,扶着门站了起来。
因蹲了整整一日一夜,她的腿早以发麻,一站起来头有些晕,胸前传来阵阵烦闷。直到是受了内伤。
她走到窗边,窗外是茫茫雪原,纯白到无限辉煌,可在这白色的积雪之下,隐藏了多少东西。
她想,她也许并不爱着一片洁白,看得久了,自然会心烦。北地的人坚韧强忍,与她的性格格格不入,她并不适合留在北地。
她想念浮羽岛上的春夏秋冬,想念磅礴大海和绿意融融的山野。她从雪花镇逃出来后,一直生活在白砚的羽翼下,生活中处处都有他的痕迹。便似一个常年被伺候惯了的小姐,竟不晓得要如何生存下去。她在遇见白砚前是怎样的生活,在爱上他前是怎样的生活,她全然想不起来。
她不能这般生活下去。
推开窗,寒风涌入,她张开灵翼向空中飞去。
她现在,不想见他。
……
晋淑琴在车厢内划过一条竖线,又一天过去。
马车走了七天,却似永远都到不了一般。
她躲在车厢内,始终未被人发现,每隔数个时辰,车辆便会停下让马儿休息,周围也会有人走路的声音。她暗暗庆幸自己已然辟谷,若是个凡人,七天都呆在车上,这车定然会臭气熏天。
从今天早上起,车辆便进入了群山中,路也越加难走。车辆不时停下,清除拦路的枯树。
因后面跟着另一辆马车,晋淑琴不敢一直掀车帘偷看,之前不久她冒险看了一次,暗暗感觉到快要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下,只听得一声巨响,车子又慢慢向前。道路变得平稳,从车帘的缝隙中可见盈盈火光。晋淑琴连忙藏好,那车行了不久便停下来。
车外听到有人低声道:“主上这两日心情不好,两位需小心些。”
“多谢。我取了周元阳的活心,现去献给主上。”
“听闻王老四那帮人弄没了木锦生,主上发了好大的脾气,你等切莫再惹主上生气。”
“啊,木锦生没了!不是已经抓到了,怎会没了!”
“还不是银月城的那位插手,主上行踪向来隐秘,现下被银月城知晓,这要塞怕是留不住,这几日便连天往外送东西。”
“哼,主上法力强大,还怕那银月城作甚。还请兄台领我等去见主上吧。”
那几人又客气了几声,结伴而去。
听得脚步声走远,周围一片寂静,晋淑琴才从车厢内跃了出来。
她四周一看,周围全是石壁,堆满了各种货物,显然是个仓库。便是在各山腹中,有数条通道黑黝黝的通向各处,左边的那一条传来火光,想是那几人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