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深深,一脚落下可没膝。
天空积着厚厚的云,甚是阴暗,不过多久大雪将至。
这一年的冬,比往年的都要寒冷。
便是在那天空中,飞过数十道人影,道道剑光划过,似要将天空划破。
宽袖长袍在寒风中咧咧起舞,那些踏在剑上的人皆一脸严肃,毫不受寒冷的影响。
此处往前百里,便是银月城的地界,这些木灵派的弟子们无不打起精神,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向。
虽只有数十人,却个个都是木灵派的精英,由掌教木锦生带领,直奔银月城。
他们的目的是寻回掌教的徒弟木炎清,这一切,都以快字为主,不与妖孽纠缠,得手便走。
他们也晓得,银月城在北地称王万年,就凭一个木灵派想要拿下银月城也是不可能。
就算是当年星辰仙子全盛之时,也不敢冒险攻城。虽银月城在那时也受到重创,可经过两百年的修养,谁晓得会不会变得更强。更何况星辰仙子以死,可那白狼王还活得好好的。木锦生自认,自己的修为与星辰仙子还差了那么一截。
他曾在左师兄与落家三小姐的婚礼上见过星辰仙子一次,便是那远远的一眼,也让他记到现在。她那日穿的蓝色纱裙,额间的桃花甸,宛若无人般微笑,都深深映在他脑中。那般沉着冷静,美若朝霞,让人无法不去看她。
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能与之相比的女子。也只有她,才可当得星辰二字。
木锦生对星辰仙子的感情近乎于崇敬,便与崇敬自己的师父木灵真人一般并无区别。似星辰仙子这般死于大义,是多少持牌除妖师所求,她死的其所。
世人皆知木灵派是在他木锦生手中发扬光大的,可只有他晓得,木灵派弟子虽多。可真正能当大任的却并不多。与他同一辈的师兄弟现今只剩下无名,而新进弟子中真正天赋异禀的少之又少,算起来也只得木炎清一人。他这一生,想要超越星辰仙子是不可能的。可是木炎清可以。
他的徒儿乃是木灵派的未来。
木炎清的品行他非常了解,要说他背叛宗门,投降妖怪,木锦生决计不信。他这名弟子从小便嫉恶如仇,虽看上去不拘小节,可在他心里,对与是非对错着实有一套看法。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绝对没有中间地带。
木锦生按住青竹剑的剑柄,按下决心。不管是谁下套陷害他的徒儿,也要看他手中的这柄剑肯不肯答应!这青竹剑既是他给木炎清的,便是木炎清的东西。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收回。
众弟子迎风飞行了三日三夜,前方是个山坳。木锦生下令在此处稍歇。
从这山坳向前,只需再飞一日便可到银月城,他要给弟子们恢复体力的时间。
这山坳甚是平整,一条小河从中流过,河水在严寒下早已冻结。众弟子寻了块干燥之处歇息,挖雪做饭。连飞了三日,甚是幸苦。木锦生端坐调息。
不到一会,弟子送上热汤,众人配着干粮吃好。除留两名弟子守着营地,甚于的皆开始练功。
天色渐暗,天空落雪,因怕被沿途的妖怪发现。众人做好饭后便将火熄灭。
北地的夜冷的吓人,木灵派弟子大都来自南方,虽有灵气护体,却挡不住冰冷的天气。几名女弟子受不住冷,披着厚厚的棉袄挤成一团。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生火取暖。
雪静静的下,万籁俱寂。
那两名守夜的弟子冻得不行,便结伴在营地外围走着。
黑暗中传来细微脚步声。
其中一名弟子骤然停步。
“何事?”另一名弟子问。
“嘘。”
那脚步声很轻,却相当整齐。若非周围这般安静,也听不出来。
那弟子举目向林中看去,他乃木灵派三代弟子,修为着实不凡。便是在黑夜中也可看清周围景象。
远山树影憧憧,却并无人影。
莫非听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身处险地,草木皆兵。
突然之间,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那两名弟子一惊,想要拔剑,双手却被人按住。
“是我。”木锦生压低声音道。
那两人惊出一身冷汗,见是师尊着实放下心来。
木锦生指了指上方,两人抬头一看,见有数十名着夜行服蒙着头脸的人从周围的山上下来。
木锦生道:“来者绝非庸手,各自小心。”
此次前往银月城之事甚是隐秘,只得在场的弟子和衡水城分坛坛主祥和真人知晓,不知何时泄露了风声。
众弟子结阵而立,木炎清站在最前方。
一名男弟子看着疾步下山的黑衣人愤愤不平道:“妖孽可恶,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我们相斗,只敢搞偷袭。”
另一名弟子斜了他一眼:“你且看清楚,那些是人不是妖。尚不知是敌是友,听掌教师叔安排便是。”
那些黑衣人奔的很快,没一会便奔道营帐前。
木锦生道:“来者何人?”
当先一人向木锦生行礼,朗声道:“阁下可是木灵派掌教木锦生?”
木锦生道:“木灵木锦生在此,诸位欲行何为?”
那人道:“我等知晓掌教真人去银月城除妖,特来相助。”
那弟子松了口气,原是来帮忙的,白白吓了一跳。飞了三日三夜没合眼,好容易休息一下,这时候若打起来,也太吃亏了些。
那些人说完便要上前,岂料木锦生喝到:“且慢!”
他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