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应该系在魏锦经的扇子上么?怎么现在成了冒失鬼的?
再观这兄弟俩:魏锦纶目若朗星,相貌俊美,时而又会逗人发笑,单纯至极,只是总觉像块儿带有一层浮色的锦子,一沁水就什么都没了;魏锦经则不同,他有一技之长挂身,器宇不凡,如雅士一般骨子里带着傲气,言行上却给人一种沉稳的安全感,像是值得托付的那种男人。
可能因为前生是文学女青年,苏杏璇对花花公子般长相的魏锦纶实在有些偏见,可她又不能当面戳穿这个事实,只好郁闷地接过手帕,道声谢谢后转身便走。
“苏小姐请留步!”
听到魏锦纶的声音,苏杏璇紧锁眉头,忍了忍还是站住了脚跟,她应了声:“何事?”
魏锦纶搔头笑着说:“哦,我……”
苏杏璇心想:“一点正经事也没有叫我作甚,魏锦经这家伙怎么一句话也不发?原来,这送与回送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见魏锦纶只是傻笑,还没说出所以然,苏杏璇摇摇头继续往归途走去。
望着苏杏璇娉婷袅袅的背影,魏锦纶好像神游开去,若不是哥哥推了她一把,他定时可以化作一尊雕塑。
“怎么?真动心啦?”魏锦经问。
“有点吧。她又倔又可爱,我心里总晃着她的影子。”魏锦纶见望不见苏杏璇,心头怅然若失。
魏锦经“呵呵”一笑:“大概是这种感觉吧,弟弟你就是喜欢上人家了不是?那为何不请爹爹代为传述,才显正式些。”
魏锦纶本是一喜,转瞬暗了下去。
“还是不要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拿不起来,娶了人家不是叫她被娘家小觑,等我将店中事务熟悉了,能协助爹和哥哥的时候再说吧。”
这一刻,魏锦经知道弟弟真的爱上了邻街的那个姑娘,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花钱讨女孩子欢心,似乎他对结婚有了新的认识。
苏杏璇在路上踢着鞋尖儿走着,一言不发。思妍看在眼里,等不及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奴婢多个嘴问句,您既然收了魏家公子的礼物,也还了礼,怎么今儿个一点欢愉的笑模样也没有?总给人家冷脸看?”
苏杏璇无奈地笑了笑,不想对旁人解释这乌龙真相,她只是随便说了句:“因为咱们茂芝堂和他们魏然轩乃是同行世家,将来或许有的是合作的地方。收礼本是却之不恭,回礼也是为了受之无愧,明白了吧。”
思妍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将信将疑地却也信了。
……
这一夜暴雨突袭了整个蓉洲地界,苏杏璇半倚在软榻前读着一本药学专著,脚前安置着一只燃着一角瑞炭暖炉。
看着看着,她自觉脚麻了,需要下地溜达一下,顺便消化消化书里的内容,便踱到小窗前,推开一道缝儿看那雨景。
院中的牡丹被急如坠珠的雨点儿打得弯腰驼背,有的花瓣被拍入烂泥里,其景悲伤。
还有几株新发的枸杞树拼命摇摆着枝条,在半黑的天地中显得特别的鬼魅。
苏杏璇记得在那个时空里,有一次从小学放学,母亲瞪着自行车穿着雨披来接她。雨下得很急,又是倾斜的,一张雨披的面积显得十分紧张,一路上常是顾前不顾后,母亲索性自己冒雨,将雨披全部罩在后座的孩子身上。一回家,母亲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地上一大滩雨水。
想到这,苏杏璇便越发思念起现代,尤其是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和双亲。
“哎呀,不好,天窗还开着呢,我的分魂丹!”
苏杏璇陡然响起放在听雨轩顶楼的试验品,她忙穿好衣服,打着一把油纸伞冲将出去,踏着没了脚踝的积水,一路小跑,来到目的地。
上了阁楼,苏杏璇一眼就看见那颗药丸子静静躺在被雨水灌满的大碗里,只漏出个黑色的小脑袋,浮浮沉沉。
苏杏璇上前验看,发现药丸被雨水泡囊了,一捻就烂掉。
“完了,白瞎了!”
被雨水泡过的药材,别说什么日精月华了,就是药性,也散了许多,唯有丢弃。
苏杏璇沮丧地回到闺房,思妍正在门口焦急地搓着手。
“天哪,小姐,您的衣服裙子和绣鞋怎么全湿透了,怎么奴婢就出去了那一会儿,您就这样了,这是去做什么了?”
苏杏璇随口说:“溜达。”
“溜达?小姐,这可是暴雨诶。好吧,那您等着,我去给您端一碗姜汤去。”
苏杏璇自顾神情失落,回到屋里连湿衣服也没有换,就坐在凳子上发呆。
“就差两天就到月圆之夜了,到时候将是多少月华降临啊!哎,这一个月的功夫全白费了。”
思妍端了姜汤,夹着一角瑞碳走进来,看见苏杏璇狼狈不堪的样子,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柜子里取出一叠长澡巾,在苏杏璇身上擦拭起来。
苏杏璇任凭思妍擦干自己,还是不说半个字,思妍急性子,生怕小姐有什么闪失,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问:“哎呀,小姐,您可别这样啊。有什么事儿您好歹吩咐一句啊!”
苏杏璇眼皮动了动,缓缓回过神儿,对思妍摆摆手,说了句:“无妨,你放心吧,帮我更衣。”
思妍将苏杏璇的脏衣服放在竹篓中,又往暖炉中添了一角瑞碳,将其放在床边,离开了。
苏杏璇躺在放好的纱帐中思绪万千,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便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在清晨的海边踏着细沙奔跑着,不过那是在现代那个家